与『臭小鬼』之间的回忆 之2
臭小鬼与蒸面包
1
「大家有把手洗干净了吗──？」
「洗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今天大家要用之前辛苦挖出来的番薯来做蒸面包。」
指导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烹饪步骤。
孩子们戴着头巾，穿上围裙。在第一次进入的家政课教室里，大家都露出了兴奋期待的表情。
「老师说要做虫子面包（编注：日文的「蒸」音同「虫子」。），要用虫吗？」
未夜一脸担心地说。
「虫子可以吃吗？」真昼问。
「一定是用可以吃的虫子来做面包。我以前见过我爸爸吃蟋蟀呢。」
「加了蟋蟀的面包，感觉很恶心唉。」
「未夜，那应该是蝗虫啦。」
朝华吐槽道。
「放了蝗虫的面包啊。」
今天要用上个月采收的番薯做蒸面包。不过，因为让小学一年级学生使用菜刀和瓦斯炉还是很危险，所以孩子们主要负责的是制作面糊和最后的收尾。
「老师──会用到虫子吗？」
一个男生用开玩笑的语气大声问道。
「不是喔──蒸面包不是用虫子当材料，而是用蒸的方法做的。」
「是用虫子做面包吗～？」
「当然不是啦！」
「未夜，太好了，老师说不是用虫子。」
「听老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因为勇哥很讨厌虫子嘛。」
「我是不怕虫子，但可没办法吃虫子。」
臭小鬼们不禁松了口气。
「接下来，请各组来领取材料。」
「好──」
「好──」
「好──」
附带水槽和瓦斯炉的长方形流理台上摆放着材料与烹饪器具。包括鸡蛋、砂糖、牛乳、低筋面粉、泡打粉、沙拉油，以及番薯这项主要材料。科任老师在事前就蒸熟番薯了，因此……
「番薯好好吃～」
「老师，芹泽同学擅自吃掉番薯了。」
「喂──！」
有时也会发生一点小意外。
「（嚼嚼）好险啊，未夜。幸好我们这边没有被发现。」
「（嚼嚼，吞咽）嗯，芹泽代替我们成了牺牲品。」
「（嚼嚼）未夜、真昼，我们开始吧。」
三人确认黑板上写的步骤，首先是制作面糊。
「黑板上写说要把蛋打到碗里。」
未夜把鸡蛋敲向碗的边缘。
「嘿！──哇哇。」
根本没有烹饪经验的她好像太用力了，使蛋壳上出现一道大大的裂口，蛋白滴滴答答地流出来。在重力作用下，蛋液不断流出。
「哇哇。」
「这样很危险唉。」
真昼伸出手接住了蛋液。
「真昼，接得漂亮。」
「唔恶，摸起来感觉好恶心。朝华，把碗拿来。」
「喏，真昼。」
「呼。」
三人好不容易完成了打蛋这一步，接着开始进行下一个步骤。
「嗯，然后要把砂糖和蛋混合在一起。」
朝华在碗中放入适量的砂糖，用打蛋器开始唰唰搅拌。
「嘿嘿，这个好好玩。」
「朝华，我也想玩。」
「我也要。」
对没有烹饪经验的小孩子来说，这种能让他们明显感受到正在烹饪的步骤往往最受欢迎。
「嘿嘿，看我来超快速搅拌。」
就在真昼握紧了打蛋器的时候──
「老师，芹泽同学把蛋洒出来了──」
「唉唉，真是的，你在做什么！你就是太用力搅拌才会洒出来吧？」
三人亲眼目睹后面的桌子发生的意外。
「真昼，还是正常地搅拌就好。」
「……嗯。」
接着，她们又分别将牛乳和沙拉油加入碗中，并持续搅拌均匀。
「呃，然后说是要加入低筋面粉和泡打粉。」
由于低筋面粉是蒸面包的面糊不可缺少的材料，使面糊膨胀起来的泡打粉也是这次调理实习的重点，所以指导老师已经提前秤好适量的面粉和泡打粉并混合在一起，准备好让学生使用。
「是粉啊。」未夜说。
「闻起来怪怪的。」
「这些粉有什么用啊？」
「啊！混合以后感觉变得黏糊糊的。」
三个人凑近看向碗里。
「噢噢，粉好厉害～」
「是粉的力量。」
「然后把面糊倒进杯子里。」
将面糊倒入铺了油纸杯的耐热容器中，再放入番薯，最后只要蒸熟就好了。
「老师，我们做好了──」
未夜呼唤指导老师。因为接下来这一步需要用到对小孩子来说很危险的瓦斯炉和蒸锅，所以由大人来操作。
「做出来的会好吃吗？」
「也分一些给勇哥吧。」
「好像开始有香味了。」
等待了约二十分钟后，设定好的计时器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老师，好了吗？」
「嗯，未夜你们这一组是最快的。稍微往后退一点。」
一打开盖子，蒸气猛地升腾而起。
「好了吗？」
「插入竹签看看，如果里面不是生的就是好了。」
「喔啦！」
真昼接连用竹签插进蒸面包中。
「全部没问题。」
「那就是完成了。」
「耶～」
「耶～」
「耶～」
剩下的步骤就是装饰了。
她们用巧克力碎片和彩色糖针在蒸面包上装饰点缀。
「未夜，帮我拿那边的黄色巧克力。」
「喏，拿去。哇！朝华你的全部是鲜红色。」
「这是勇哥的份，因为勇哥适合红色的。」
「勇哥会喜极而泣吧。」
接着就是品尝时间了。
「好吃！」
「好吃！」
「好好吃呢。」
用自己挖的番薯当作食材亲手做的蒸面包，那温暖的甜味让三个人都非常满足。
2
「老师再见，大家再见。」
放学前的班会结束后，学生们便开始准备回家。
「勇哥会高兴吗？」
朝华小心翼翼地把用保鲜膜包好的蒸面包放进过马路注意包里。剩下的蒸面包可以带回家当作礼物。
「他一定会高兴得哭出来。」
「毕竟是我们特地为他做的。」
说完，真昼才注意到自己今天忘记带过马路注意包了。要是把蒸面包放到书包里面，可能会被课本的重量压扁，所以她干脆塞进短裤后面的口袋。
「那我们回家吧。」
三个人踏上归途。
「今天要玩什么？」
「我想玩明星大○斗。今天一定要把勇哥海扁一顿。」
「今天很冷，我也想待在房间里面打电动。」
「天气愈来愈冷了呢。」
「真昼，你穿短裤不冷吗？」
「我一点都不怕冷。」
「真昼好厉害。」
三人一边走路一边闲聊，就在她们走到拐角时──
「呜哇！」
「哇！」
「呀！」
突然有一台机车从右侧的拐角冲了出来，三个人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
「吓我一跳。」
「好危险……那家伙搞什么。」
「刚才好可怕。」
那台危险的机车无视了停车让行的标志，发出不规则的排气声，拐过了前面的转角。
＊
有月正在打扫〈月夜露台〉的露台桌位。
「勇哥。」
「勇哥。」
「勇哥。」
「噢，你们来啦。」
「我们今天带了好东西来。」
未夜充满信心地挺起胸膛。
「好东西？」
「就是番薯的──」
「番薯！？」
有月立刻用双手按住屁股。
「不是番薯，是番薯蒸面包。」
「喔，原来是那个。吓我一跳。」
「是我们自己做的唷。」
真昼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后面的口袋，同时感觉到从指尖传来一种令人不安的触感。
「……！」
「喏，你看。」
「这是我们努力做出来的。」
未夜和朝华从过马路注意包里拿出用保鲜膜包好的蒸面包。
「哦──做得很好嘛。」
未夜的蒸面包撒上了大量的巧克力碎片。看起来主角已不再是番薯，而是巧克力碎片了。
朝华的蒸面包则是用红色的巧克力糖针在表面上画了一个心形。为了让心形显得更漂亮，她还特地挑选了表面光滑的蒸面包来制作。
「很厉害吧？」
「很好吃唷。」
「……」
「嗯，做得真好。」
真昼的腋下流出冷汗。心想，大概是那个时候吧。
「真昼你呢？」
「唉？啊……」
在有月的注视下，平时总是活力十足的真昼却……
「我、我肚子好像有点痛，先回家了。」
「咦？」
「再、再见。」
不等三个人回答，真昼就跑了出去。
「真昼一直在忍着肚子痛吗？」
「她没事吧？」
「……你们先上楼去房间等。」
「咦？」
「勇哥？」
有月脱下围裙，随手挂到椅子上，然后就追在真昼娇小的背影后面跑了出去。
＊
「唉。」
真昼手上拿着变得扁平的蒸面包，闷闷不乐地走着。
刚才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放在后面口袋里的蒸面包被屁股的重量压坏了。整个面包被压得扁扁的，完全失去了蓬松的感觉。番薯糊成了一团，上面装饰的巧克力看起来也很脏。
未夜和朝华都送出了看起来很漂亮又美味的蒸面包，不能只有自己拿出这种东西。
真昼很后悔没有用手拿着回去，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脚步很沉重，心情也糟透了。
「喂──真昼。」
身后传来有月的声音。真昼回头一看，就看见有月朝着这边跑了过来。她连忙把蒸面包藏到背后。
「勇哥，怎、怎么了？」
「别装傻。给我吃那个面包。」
「啊？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那不是要给我的吗？」
「呃……不行。」
真昼往后退了一步，这种东西不能给有月看。
「有什么关系。」
「不行。」
「给我吃。」
「不行。」
「是因为压坏了吗？」
「咦？」
有月配合真昼的视线高度，屈膝蹲下。
「你发现了？」
「我看到你后面口袋里压扁的蒸面包被挤出来了。」
「……嗯，我不小心跌倒了。」
真昼拿出蒸面包给他看。心里满是难为情。
「我收下了。」
「啊！」
有月几乎是用抢的拿走了蒸面包，然后剥掉外面的保鲜膜。
「被我的屁股压扁了……很脏的。」
「哪里脏了。」
说完，有月就一口吃掉了那块蒸面包。他不顾看得目瞪口呆的真昼，露出了笑容说：
「嗯，好吃。」
「……真的？」
「真的，非常好吃。」
「……不难吃吗？」
「难吃的话我就会吐出来。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美食家。」
「……什么嘛。」
「你肚子已经不痛了吧？走，回我家玩。」
「……嗯。」
「谢谢你啊。」
「嗯。」
有月的大手温柔地握住了真昼的手。
臭小鬼没有自由
1
「朝华，差不多该出来了。」
「好的。」
朝华和大姊镜华一起从浴室出来。
「身体暖和了吗？」
「嗯。喉咙也渴了。」
「那我们去喝点凉的吧。」
身体已经暖和起来了。
姊姊帮朝华吹干了头发之后，她们去厨房补充水分，再回到客厅。
「洗完了啊。朝华，你该睡觉了。」
才刚坐到沙发上，父亲华吉就出声提醒道。
「咦咦？再等一下。」
「不行。你看看时钟，都已经九点了。已经到小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呜呜，我还不想睡。」
洗完澡后身体暖烘烘的，其实朝华的睡意已经到达了顶点，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还不想睡觉。
「小朝，我陪你一起睡吧？」
将头发染成鲜红色的次女灯华靠过来抱住她。
「不要用带着酒气的那张脸靠近朝华。」
镜华伸手揪住灯华的耳朵。
「好痛痛痛。」
「嘿嘿。」
今天母亲在家里，两个姊姊难得也在。朝华心想，大人们都可以开心地熬夜到很晚，为什么只有自己要早睡？真是太不公平了。然而，她的身体却很诚实。
「呼啊。」
「你看，你从刚才开始就打了好几次呵欠。快去刷刷牙，也要记得上厕所。」
「好──」
于是朝华无可奈何地从沙发上下来。刷了牙，上完厕所后，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呼。」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凝视着漆黑的天花板。
之后大人们还会一边喝酒，一边愉快地聊天看电视。为什么小孩子就要早睡呢？
感觉好像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
小孩子没有自由。
朝华是这么理解的。
上次去游泳池的时候，自己也因为身高限制而不能玩滑水道。尽管这是出于安全考量的正当理由，但小孩子都会觉得这样的规定很不合理。
大人可以做的事，小孩子却不能做。
真想快点变成大人。
不满和睡意让她不停地扭动身体。
「嗯、呼啊。」
「朝华。」
这时，门口透出光亮，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妈妈。」
「你还没睡呢。」
「我马上就睡了。」
「一起睡吧。」
母亲爬上床，躺在朝华旁边。朝华往母亲那边靠过去，属于母亲的气味和温暖便将她包围。
「睡个好觉，晚安。」
「晚安，妈妈。」
而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2
──周六。
今天和朝华来永○购物中心玩。因为未夜和真昼都有事，所以只有我和朝华两个人一起来。
今天的朝华穿着一件镶有荷叶边的连身裙，还难得把头发扎成了马尾。
我牵着朝华的手以免走散，一起在拥挤的店内闲逛。
「勇哥，昨天我的姊姊和妈妈回家了。」
「哦，那太好了。是说，原来你有姊姊。」
「嗯。我有两个姊姊，她们都已经是大人了。比勇哥你还要年长唷。」
「哦──是这样啊。」
「大家一起打电动，真的很好玩。虽然她们今天早上很早就回去了。」
朝华的心情很好。
「啊！勇哥，我想吃那个。」
「嗯？」
我朝她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里有一家冰淇淋店。
「哪个？」
「这个。」
店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百汇冰淇淋照片。
「这个是……」
上面有一块心形的巧克力，另外还淋上草莓与巧克力酱装饰。杯缘两侧插着两支汤匙，周围还有飞舞的爱心图案。
「朝华，那是给情侣吃的。」
菜单的名称下方特意注明了那是『情侣草莓百汇冰淇淋』。
「我想吃。」
「这个啊，只有情侣才可以点。」
「……情侣。」
「你看这边。上面很让人讨厌地写了情侣草莓百汇冰淇淋吧？」
「我跟勇哥你不能点吗？」
「不行吧。」
我立即回答。
「勇哥是不想被以为是我的恋人吗？」
朝华用泪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我。笨蛋，别这么看我。
「不是这样的，小孩子和大人不能成为情侣。」
即使是朝华的请求，我也没有勇气跟国小女生一起点这份情侣用的百汇冰淇淋。要是被熟人或其他人看到，我明天肯定会被贴上萝莉控的标签，而且不难想像点这份百汇冰淇淋时，店员的表情会有多僵硬。
「为什么？」
「问我为什么……因为小孩子还不到做那种事的年龄……啊！当我没说。」
唉，我这白痴，我在对小孩子说什么？
「？」
「总之，我不是讨厌你，是小孩子还不能点这个。」
「唔。」
朝华露出明显不满的表情。
「要等你再长大一点。」
「长大一点是多大呢？」
「嗯──至少还要再等十年。」
「唔。」
「你看，你可以吃这边的特制百汇冰淇淋。」
「不用了。」
朝华不高兴地扭过头去。
「这边的有加水果，看起来很好吃。」
「我不要。」
「呜！」
我是不是处理得不太好？
可是，应该也只有萝莉控才会同意和国小一年级女生一起吃情侣专用的百汇冰淇淋吧？
朝华很爱撒娇，一旦闹起别扭就很难哄。
最后，我们还是买了普通的冰淇淋来吃。
＊
又是小孩子。
大人真是太狡猾了！
朝华的心中燃起不满的火焰。
本来还想跟勇哥互相「啊──」地喂冰淇淋呢。
朝华对此愤愤不平。
她又没有说想要喝酒或是吸菸。
只是普通的百汇冰淇淋而已。连吃个普通的百汇冰淇淋都要区分小孩和大人。
这真是太不合理了。
朝华愈发强烈地渴望快点长大成人。
＊
之后，我们在美食广场吃过饭，又在游乐中心玩了一会儿，朝华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
「你玩节奏游戏真的很厉害。」
「只是配合音乐敲打而已，很简单的。」
「说起来是很简单啦。」
接着，我们去了书店。我买了几本推理文库小说，朝华也挑了几本少女漫画。
「……唉，勇哥。」
「嗯？」
「我从以前就很好奇，那边写的18是什么呢？」
「啊？」
朝华伸手指向十八禁书区。深蓝色的隔帘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数字「18」。
「那、那边啊……」
「18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满十八岁才能进入的意思。」
「……哦──那里面有什么？」
「呃，那个……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勇哥你已经十八岁了，可以进去吧？」
「呃，这个嘛……」
这时，隔帘后面走出了一个抱着人妻系黄色书刊的大叔。
我匆忙用手遮住朝华的眼睛。
「哇！」
「总之，小孩子不能进去。我们走吧。」
「唔。」
我拉着朝华的手离开了那个地方。防卫的本能告诉我，不能让朝华靠近那种不健全的场所。
3
当两人回到〈月夜露台〉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
「已经三点了啊。朝华，我去拿点心，你先上楼去房间吧。」
听有月这么说，朝华便走向二楼的房间。
「好。」
她在床上坐下，拆开刚才买来的书外面的塑胶膜。
书店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呢？感觉有种危险的气息。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满，小孩子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然而，即使是大人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而朝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人们在长大成人之后，才会意识到童年时代有多么自由。世上有许多只有小孩子才能做的事情，以及因为是小孩子所以被允许的事情。
大人虽然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却无法回到童年。
而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不知道朝华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喏，朝华。」
「勇哥……哇！这是……」
有月拿来的是一份巨大的百汇冰淇淋，似乎是他在楼下的厨房里做好的。
「我们一起吃吧。」
杯中有层层叠叠的咖啡果冻和玉米片，卷成螺旋状的霜淇淋上面再淋上草莓酱，并且以巧克力脆片和切成小块的水果点缀其中，还有一颗心形巧克力放在顶端。这份百汇冰淇淋附上两支汤匙，插在杯子两侧。
「哇啊！」
朝华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其实是情侣才能吃的隐藏菜单。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偷吃就糟糕了，所以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好的。」
「『嘘──』要保密哦。」
有月用食指抵在嘴巴前面。
「我知道了。」
朝华立刻用汤匙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很好吃。」
「这样啊。」
「啊！勇哥。」
「嗯？」
「啊──」
「……啊呣。」
「请你也喂我吃。」
「……喏，啊──」
「啊呣。嘿嘿，好好吃。」
虽然有许多不满，但此刻的朝华心情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