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灭之都
来了吗──露米纳斯这样想着。
维鲁多拉一脸平静,面对达古琉路毫不畏惧。
这是理所当然的。
与在时间停止中无法动弹的露米纳斯不同,他能够在“停止世界”中自由地行动。
看着维鲁多拉,露米纳斯感到之前的绝望感是何等可笑。面对死亡时的紧张感消散,不知为何感到了安心。
但她并不想承认这样的感觉。
(真是愚蠢啊。仅仅因为维鲁多拉来了,就让妾身感到安心什么的──这怎么可能!)
露米纳斯把这样的想法一扫而空,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状况。
「库啊哈哈哈哈!吾、登场!」
宣告完之后,维鲁多拉还继续高声大笑。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中依旧保持着平常的悠闲。
正因如此,让露米纳斯感到很安心。
在停止的时间里,那个声音无法传达给任何人。
除了发动“停止世界”的达古琉路外,没有人能听到维鲁多拉的声音。
然而,他那轻浮的高笑声却和往常一样──
『你在发什么呆呢!』
那讨厌的口气,属于曾经的仇敌。
(啊、对了。还有这家伙)
露米纳斯想起了乌尔缇玛的存在。
刚才还想着在这个“停止世界”中维鲁多拉是如何超越时空的,原来是乌尔缇玛也介入了其中啊。
(既然如此就可以理解了──怎么可能啊!)
对于刚刚还无法认识“停止世界”的露米纳斯来讲,现在眼前正在发生的现象是无法理解的领域。
但、如果这就是现实的话──就如乌尔缇玛所说的,她没有时间去发呆。
露米纳斯虽然意识清晰但处于身体无法动弹的状态。在混乱的状态中,乌尔缇玛毫不留情地向陷入迷茫的露米纳斯问道。
『那么,感觉怎么样?能够感知到现状吗?』
露米纳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嗯、是啊。情况还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我已经暂时摆脱了危机』
听到这句话,乌尔缇玛咧嘴一笑。
『嗯──才第一次体验“停止世界”,竟然就能认识“声音”做出“对话”,你也挺能干的嘛。不愧是我认定的玩伴兼对手♪』
说着这番话的乌尔缇玛其实也没多次经历过“停止世界”,但这个信息没有必要说出口。在显露自己优越性的同时,她继续掌握和调整形势。
『既然可以进行对话,那就说明你能够“看见”吧?』
『当然。那只可恶的邪龙正在与达古琉路对峙』
露米纳斯的超感觉开始模糊地感知到了情况。
能够从容行动的只有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乌尔提玛虽然口气很傲慢,但似乎还没适应到能自由活动的程度。
『嗯嗯。也就是说,可以干涉“情报子”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
在一切都无法把握的“停止世界”──
要想感知到其中发生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涉比灵子和光子还要小的、与世界根基相通的特殊物质。
露米纳斯明白,这个物质正是乌尔缇玛所说的“情报子”。
『如果能自由操纵这个“情报子”,就能在停止的时间中行动了吧?』
『正是如此。我感觉自己已经能够开始掌握它了』
实际上,乌尔缇玛已经恢复了手脚的知觉。
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很简单了。也就是要像呼吸一样将“停止世界”掌握为自己的东西。
『妾身也不会输』
露米纳斯也开始开始锐化自己的感觉。
理解自我及周围漂浮的物质,从中筛选出没有被时间束缚的“情报子”,然后制造能将它们有目的地移动的条件。
露米纳斯指尖微微动弹。
『不错嘛』
『这可不是竞争』
虽然时间停止了,但不能浪费时间。
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之间战斗结果会如何并不清楚。正因如此,必须要赶在决出胜负前动起来才行。
而露米纳斯和乌尔缇玛就像在相互竞赛一样般不断锐化着自己的感觉。
◎
无视开始对抗时间的她们,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的对话仍在继续。
「维鲁多拉啊。你这如此绝妙的登场时机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达古琉路,也无法理解是如何在“停止世界”中进行『空间转移』的。
如果只是在视线范围内倒也还能接受,但从远处精准地传送过来这种事是极其不合常理的行为。
「呵、这还用说吗。英雄啊,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登场的」
面对达古琉路的质问,维鲁多拉一脸了然地这么回答。虽然想要听到的并不是这种答案,但既然符合维鲁多拉的风格那也就只能接受了。
面对这样的达古琉路,维鲁多拉提出了一个荒唐而愚蠢的建议。
「嗯、达古琉路啊。我有件事情想商量一下」
「什么事?」
「如果时间停止着的话,我帅气的样子就无法传达给大家了吧?」
「虽然很遗憾……」
这家伙又要说什么鬼话──达古琉路心想,但还是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一旦时间停止,只是维持它并不用耗费太多力气。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有点麻烦,其实本来是没必要理会对方的。而在这一点上,也能看出达古琉路随和的性格。
维鲁多拉说道。
「反正可以动弹的话,时间停止也没意义嘛。所以我想重来一遍」
「唔?」
「我要在时间开始流动的时候重新登场。就这样在露米纳斯面前接住你这家伙的拳头」
「……」
「这样才能让露米纳斯感动嘛」
「……说说理由?」
「库啊哈哈哈哈!没什么。很简单,我以前做过许多事情导致露米纳斯有点恨我。但假如在这里给她留下好印象的话,以前的事说不定就能一笔勾销了」
听到对自己毫无利益的话题被提了出来,就连达古琉路也感到无语。
所以他像哄孩子一样回答道。
「嗯。虽然我原本也打算解除『时间停止』,但没理由配合你的闹剧吧?」
这是非常正确的论断。
是的,达古琉路并没有义务陪维鲁多拉瞎折腾。能够听他把话说完就已经足够称得上好心了。
实际上,如果对手是能够在“停止世界”中行动的人,那么停止时间就没有用。只会白白消耗,毫无意义。
但是,这只是针对单个对手的情况。
在时间停止状态解除的瞬间,就代表达古琉路除了维鲁多拉外还要面对露米纳斯。
虽然她现在倒下了,但由于露米纳斯的手段紫苑也会跟着复活。
那样的话会比现在更加麻烦,所以维持“停止世界”还是有意义的。
然而,不仅是乌尔缇玛,就连露米纳斯也开始有认识“情报子”的迹象了。这样下去会失去现在的优势──达古琉路对此感到担忧。
这么做就好像是在让敌人积累经验一样。如果是这样,他想尽快解除“停止世界”,可维鲁多拉却一直任性地说着。
「太见外了!我都如此低头拜托了,你就不能答应一次吗!!」
他以极其任性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坚持着自私的论点。
嗨──唉,达古琉路发出了一声疲倦的叹息。
并且,露米纳斯也非常理解达古琉路的心情。
(这只臭蜥蜴,看我等会儿收拾你!)
露米纳斯气得满脸通红。
如果现在能动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踢过去。
搞不好、她会因为极度愤怒而气到动起来──不管怎么看,维鲁多拉的态度都令人难以忍受。
也许是因为处于“停止世界”中认为露米纳斯听不到他的声音,维鲁多拉才会毫无防备地说出真心话吧。
之后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露米纳斯在心中暗暗发誓。
奔放的维鲁多拉。
傻眼的达古琉路。
怒火中烧的露米纳斯。
安静理解着“情报子”的乌尔缇玛。
在交错而不交汇的各种思绪中,这混沌的局势还蔓延着奇怪的现象。
引起这一切的是紫苑。
眼睛紧闭。全身伤口仍然没有愈合,血液还在不断流淌……。
没错,这是不自然的。
在“停止世界”里,无论有多么严重的伤也不会流血。因为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紫苑的血仍在流淌着──
摇摇晃晃的、紫苑动了起来。
张开满是血丝的眼睛,像幽鬼般站了起来。
「什么!?」
在达古琉路惊愕之前,身体周围散发着异样气氛的紫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紫苑……你,已经理解“停止世界”了吗?」
达古琉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唔、紫苑哟,现在是我──」
维鲁多拉感觉到自己即将被抢走出场机会,有些尴尬地对紫苑说道。
然而,紧接着就被紫苑的发言所打断。
「──维、维鲁多拉大人……那、那个人是我的猎物。可、可以让给我吗?」
紫苑以大太刀当作拐杖一边喘着气一边向维鲁多拉请求道。
「唔、嗯」
维鲁多拉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现在这种气氛无法说不。
有着邪念的维鲁多拉与紫苑在心态和气势上是完全不同的。
维鲁多拉所剩的选择,就只有按照紫苑的要求好好地看着而已。
「嗯、那好吧!我就稍微借你一点力量。尽情地战斗吧!」
扶住摇摇欲坠的紫苑,维鲁多拉这样回答道。然后将能量注入她体内,让她恢复过来。
(唔!?虽然说是借给你了,但这夺走的量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被紫苑夺走大量魔素的维鲁多拉虽然有点摇摇欲坠,但他还是硬挺了过去。
「啊、非常感谢──」
「别在意」
他虽然以爽朗的笑容相送,实际上却在心里默默哭泣。
维鲁多拉就这么把紫苑送上前去了。
"Pas"
达古琉路如同一道高耸的墙壁般悠然而立。
在他面前的紫苑,兴奋地举起大太刀准备战斗。
「让你久等了。所以、这次就让你玩的开心一点吧」
「嗯。那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话吧」
两人点了点头,重新摆好姿势对峙着。
「满足你的期待!」
在停止的世界中,达古琉路和紫苑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
……
…
紫苑陷入沉思之中。
紫苑的内心中,激情涌动着。
对被达古琉路轻蔑对待而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愤怒。
对自己的部下亲卫队成员们倒下的愤怒。
面对荒谬的现实所感到的无力。
不甘心与懊悔,还有对强者的羡慕。
吞噬所有的这些,用冷静的判断力,抑制所有的感情。
愤怒是原动力。
不再像以前那样失控。
她会思考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紫苑没有迷茫。
她并不憎恨对立的敌人,而是通过“魂”来观察对方。
善与恶──其本身并没有意义,紫苑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在战斗中,多余的信息只会成为累赘。
只有能否制胜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紫苑将涌动的情感抛之脑后,接受现实如其所是。
她按照利姆露的话去实践着。
无论那是个多么荒谬和困难的理想主义,她也会真诚地、愚直地去做。
其结果是,紫苑能通过“魂”以直觉看出事物的本质。
在与达古琉路战斗时,紫苑的直觉也发挥了作用。
达古琉路那深不见底压倒性的强大,紫苑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切身感受到了。
那份她以前未曾注意到,被平易近人的外表所掩盖的、狂暴的灵魂,那股暴虐。
或许、那就是紫苑所追求的究极形态。
面对体现出这一切的达古琉路,紫苑感到战栗。
如果冷静思考,达古琉路和紫苑在力量差距上是显而易见的。这无关胜负与否问题,而是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但是、即便如此。
紫苑的字典并里没有『撤退』这两个字。
利姆露的计划是完美的。既然如此,将紫苑部署在这里一定有其理由。
因此在没收到命令前紫苑就没有撤退的理由。
这就是紫苑的想法。
她是纯粹地相信着利姆露。
从某种意义来看,这是放弃思考。但对于紫苑来说,利姆露的命令就是至高无上的一切。
(利姆露大人不可能让我们白白牺牲。现在这种情况也一定有其意义……那么我只需要全力服从,直到有新的命令下达为止)。
没有迷茫的人是强大的。
紫苑不畏惧死亡,以坚定之心维持住了战线。
正是这样的紫苑,她才能打动露米纳斯的心。
高贵的吸血姬非常讨厌玷污自己的身躯。正因如此,露米纳斯才会制定万全的计划,布下完美的陷阱。
但既然陷阱被破坏,也就失去了胜利的可能性。
这种事就连紫苑也知道,聪明的露米纳斯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最大限度的保存战力,并与守护拉米莉丝迷宫的利姆露势力合流才是正确的选择。
紫苑都能想到这一点,所以即使露米纳斯做出了那个选择,她也不会怨恨。甚至反而做出了『露米纳斯一定会尽快逃离这片战场吧。至少要为此拖延时间──』这样的觉悟准备。
(没想到会有露米纳斯大人的帮忙呢。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肯定早就被打倒了。但是、呵呵呵,说起来、这还真是符合她作风的选择啊)
魔王露米纳斯和紫苑心中描绘出来的形象并不一致。但对于紫苑来说,这样反而更令人高兴。
有值得信赖的同伴,单凭这一点就让人感到安心。即使在此处凋谢…不、正因如此,紫苑很高兴自己最后能被露米纳斯的内心所触动。
达古琉路很强。
实际交过手后,紫苑更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紫苑确信,达古琉路至今仍然隐藏着他的力量。
如果他认真起来,自己将会轻易地被那股力量吞噬掉。
失败是必然的。
但如果这也是利姆露的计划中的一环,那紫苑对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就十分清楚了。那就是看清达古琉路的本质,并将其传达给其他人。
怀着这股决意,紫苑一次又一次地发起了鲁莽的挑战。
达古琉路与紫苑的本质相似,是紫苑所追求的目标。紫苑就像以达古琉路为榜样一般挥舞着剑。
就仿佛把这场战斗刻进“心核”之中般。
然后,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露米纳斯的权能“死者苏生”后──
──时间停止了──
──在紫苑的认知边缘,世界失去了色彩。
还没完!还没有结束!!
试图以气势咆哮出声,但紫苑的身体却毫无反应。
只能停在那里,无法站起来,动弹不得。甚至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一动也不能动。
只有意识困惑不已。
但紫苑并没有放弃。
世界失去颜色的景象,深深地铭记在她的脑海中。
在那个瞬间,一定存在着某个导致这种奇异现象的原因──
(那么、只要再现那个就行了!)
这逻辑荒谬至极。
除非像“勇者”那样被伟大的命运所引导,否则凭借独有等级的权能是无法支配时间的。
但是、然而──
紫苑不知道,也不在乎这些真理。
如果有可能性存在,那剩下的就是执行了。
紫苑发动了独有技『料理人』,改变自己的身体。作为结果,经过多次优化后的肉体也顺从了紫苑的要求。
重要的是结果。
紫苑超越理论,把“停止世界”纳为了自己的东西。
但是、这只是过程。
离目标还十分遥远,紫苑仍然是挑战者。
………
……
…
刀光闪烁。
这当然只是比喻,在没有光的世界里,并不会发生刀光闪烁这种事情。
但是、紫苑那袭向达古琉路的剑击,锐利的只能如此形容。
在失去全部物理结合力的“静止世界”里,达古琉尔通过自己的意志来支配着肉体。他将自身的肉体硬化得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用双臂接住了紫苑的一击。
其结果、达古琉路的双膝都陷入了地面。没能挡住从上段挥舞下来的刀的威力,被其气势所吞噬。
达古琉路睁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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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止世界”中,并不会发生空气振动。
因为所有事物失去了联系,所以在没有意志介入的地方能量传达也无法进行。
只有在意志支配下的肉体才能够像推开分子般的行动。
因此,借由脚踹大地来获得推进力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到。力的冲击就这样把大地挖开,让达古琉路双脚陷入大地。
在“停止世界”中物理法则不再成立。
即使是魔法法则也几乎全都无法发动,成立不了。
在如此特殊条件下的战斗,不用说,当然和正常情况大不相同。
达古琉路咂了下嘴,将余下的力量都释放出来,把紫苑的剑击反弹回去。这次反过来,紫苑的双脚也深深的陷进了地里。
在这般剑和拳的交错持续数回合之后,双方也自然而然地习惯了这样的战斗。
达古琉路找回了手感,而紫苑则根据状况不断的学习着。
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
这不仅仅是外在上的激烈,还包含着权能的攻防。
达古琉路并不拥有究极技能。他本身就是一个究极生命体,接近于“龙种”的存在。
仅仅是他双拳发出的一击,就有着重写物理法则般的巨大破坏力,能引起特殊的波动干涉大地和大气并卷起局部破坏。
然而、此等超能力,在“停止世界”中毫无意义。
达古琉路的力量受到极大限制,权能几乎无法正确发动。此时命运开始向紫苑展露微笑。
"Pas"
紫苑挥舞着刀。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速度更是提升了几分。
即便如此,依旧无法触及到达古琉路。
达古琉路徒手便将紫苑的刀全部弹开。
「嚯,明明打了这么多下,剑刃居然没有崩毁呢」
那赞美之词是发自真心的。
毕竟,达古琉路硬化后的肉体中寄宿着『万物破坏』的权能。
紫苑感受到了这份充满了真情实感的赞美。
「当然了!我的爱刀可是由利姆露大人所赐予的。我每天都将对大人的爱情注入其中,现在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正如她所说,紫苑每天都打磨着爱刀,并一直用自己的妖气驯养它。
就算说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不为过,伴随着紫苑的成长,它已经变成了神话级武器“神·刚力丸”。
正因如此,即使是在“停止世界”中也不会被破坏。能够抵挡住达古琉路的『万物破坏』,可以说是紫苑的一种幸运。
而真正幸运的是,紫苑以达古琉路为榜样。
达古琉路的存在本身就能被称为现象。
与究极技能相当的,硬化变身·万物破坏·魔法无效·属性中和·激震波动等等──这就是“大地之怒”达古琉路,仅仅是存在就持有各种各样的效果和特性的究极生命体。
本来的话,紫苑没有道理能战胜这样的达古琉路。
超越了物理和魔法,如同破坏神一般的存在。那就是达古琉路,与其近距离战斗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但是、然而。
紫苑正在学习着。
以独有技『料理人』所具备“产生自己所期望的结果”的权能──通过完全的因果律操作,不断优化自身。
而现在,紫苑正在模仿达古琉路。
就像学会“停止世界”一样,连达古琉路的超能力也想要贪婪的据为己有。
「──难以置信。仅凭那种程度的力量,竟然和我不相上下?」
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没错,正如达古琉路所惊叹的那样,紫苑并没有落入下风。以拥有压倒性的上位者为对手,把其带入了势均力敌的战斗中。
其中的秘密,也源于独有技『料理人』的『确定结果』。
这种权能,在时间停止的世界里几乎是无敌的。
毕竟,原因与结果都存在于时间流逝之外的另一端,在“停止世界”中紫苑的意志是优先于一切的。对敌方有效的攻击永远能发挥出最大效果,而对她的攻击一旦被成功防御,便无法再给紫苑带来哪怕一丁伤害。
尽管最大魔素量相差近十倍,但紫苑仍可以与达古琉路势均力敌就是这层原因。
但是,紫苑仍旧无法超越达古琉路。
模仿始终无法敌过真品。
在经历了无休止的攻防后,这一点渐渐显露。
──然而。
紫苑的幸运还没有耗尽。
别忘了,维鲁多拉也在场。
「唔、差不多该轮到我了吧──」
维鲁多拉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机会与紫苑交换位置。
这次应该没人会插手,他如此确信着。
然而就在那时,一只纤细的手碰触到了维鲁多拉。
「嗯?」
在无意中将意识转向的瞬间,强烈的虚脱感袭向了维鲁多拉。
「呀哇哇──!?」
惊慌失措的维鲁多拉视线前方,是满身疮痍却站了起来的露米纳斯。
与越来越弱的维鲁多拉相比,露米纳斯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好。
「哼!这是迟到的惩罚」
露米纳斯吸取了维鲁多拉大量生气,然后冷笑着说。
这句话里还包含了隐藏的羞涩,当然,维鲁多拉并没有察觉到。
正因如此才会更加招致露米纳斯的愤怒,但维鲁多拉能察觉出这点的日子还遥遥无期──甚至可能永远不会到来……。
吸取了维鲁多拉的生气后,露米纳斯完全理解了“停止世界”。
恢复了在与达古琉路战斗中失去的力量,就连衣服也不知何时恢复如新。
「你就呆那里看着吧」
露米纳斯并不把维鲁多拉当回事,站在紫苑身边同达古琉路战斗。
此外,还有一个人。
乌尔缇玛也做好了准备。
「不能输给紫苑呢。把我给忘记了什么的可不行哦♪」
以成长速度而闻名的乌尔缇玛,只要积累经验就能应对任何局面。她已经完全理解了“情报子”并将其化为己有。能够像在现实世界一样,甚至更加灵活地进行战斗。
这样一来,达古琉路也没有继续停止时间的理由了。
「哎呀哎呀,竟然失去了这么大的优势」
达古琉路扬起一边的眉毛,这样叹息道。
光是紫苑和维鲁多拉就很棘手了,如果再加上露米纳斯和乌尔缇玛的参战,继续维持“停止世界”就没有意义了。
无论如何,在面对紫苑时“停止世界”都只会拖后腿。
到这一步,达古琉路才解除了“停止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
(难道说,我已经没有上场的机会了吗……)
维鲁多拉有着这样的担忧,但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Pas"
时间再次流动,战场上的喧嚣声震耳欲聋。
本想挑战达古琉路的乌尓缇玛啧了一声,转身回去当芬的对手。
维鲁多拉目送着她,手搭在紫苑肩上,郑重其事地说。
「紫苑,你的战斗十分出色。但是,之所以能与达古琉路打成平手,是因为在“停止世界”中」
时间再次流动,世界重新被物理定律支配。达古琉路的能力限制自然也解除了,各种超自然的权能将肆虐战场。
维鲁多拉在暗示『现在紫苑赢不了达古琉路』。
「谢谢您的忠告,维鲁多拉大人」
紫苑表示感谢,但却没理解维鲁多拉的意思。
就算理解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即使没有指出达古琉路的危险性,她的本能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连恐惧感都被麻痹了,紫苑用脚踢向大地。
怪力震开大地,紫苑如炮弹般飞向达古琉路,加速至极限,劈下“神·刚力丸”。
然而达古琉路仅用徒手就将其接下。虽说身缠斗气,但这景象仍难以置信。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两人的霸气冲突,令战场产生了异常密度的乱流。
激烈厮杀,连声音都抛到九霄云外。
见证双雄激烈对决的是露米纳斯,和顺带一提的维鲁多拉。
「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
帮助紫苑的露米纳斯斜眼质问。
对此,维鲁多拉默不作声。紫苑把他的忠告轻描淡写地带过,让他有些失神。
从一开始,维鲁多拉就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够帅气地出场,但始终想不到好主意。而现在显然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要挽回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这样一来,就只能尽量不做多余的事了。
仿佛在遵循着“沉默是金”的原则,维鲁多拉决定保持观望。
在维鲁多拉看来,紫苑处于不利。岂止如此,光是胜负能够成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也因此、维鲁多拉确信自己绝对还有出场的机会。
能够势均力敌,是因为有着露米纳斯的支援。
并且通过权能来弥补绝对劣势的身体能力。
真了不起──维鲁多拉由衷的发出了赞叹。
紫苑即便受到伤害也能用『无限再生』治愈。不仅如此,还有露米纳斯的回复魔法辅助治疗她,所以即使是失去四肢等致命伤势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虽然从理论的角度上说是可以接受的情况,但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手脚被炸飞也不在乎这样的人不可能存在。
这证明了紫苑拥有非同一般的精神力,这也是维鲁多拉欣赏她的原因。
各种因素叠加,在综合实力上形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经过先前的攻防,达古琉路也意识到这一点。即使发挥自身的压倒性破坏力,也无法给予紫苑造成决定性的伤害,战斗就此陷入胶着。
带着苦涩的表情,达古琉路瞪眼看着紫苑。
「唉,居然让我发挥到这种地步,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紫苑」
达古琉路平静地称赞紫苑,随后他的表情瞬间一变。
那一刻,达古琉路的氛围改变了。
太古时代,曾经散播毁灭的巨大力量,如今、被解放了。
「全天坏灭激震霸(Tidal Wave)」
这是陆地上产生的大海啸。
上下左右,全方位强力的震动如洪水般汹涌而来,其强烈、足以撕裂分子间的纽带,毁灭所有存在。
配得上“大地之怒”之名的能力,从四面八方扑向紫苑。无处可逃的暴力将她的身体卷入漩涡中蹂躏。
不同于只有一条定律的“停止世界”,现实世界中存在多种物理定律的影响。可观察的现象数不胜数,支配因果律纯属天方夜谭。
完美的法则支配是很困难的,根本无法进行完全的预测。紫苑对权能的运用也是有极限的,既然无法解读作为压倒性上位者的达古琉路的全部,那么紫苑运用权能来应对也是有极限的。
正如维鲁多拉所言,紫苑的胜机仅存在于“停止世界”中。
在全身刻骨铭心的剧痛中,紫苑几乎要放弃了。
被砸向地面,大地也在剧烈震荡。
紫苑连站立都做不到,再次被抛向空中。
大气咆哮着如漩涡龙卷,而雷声轰轰不绝。
这是绝望的景象。
露米纳斯也无暇帮助。
如果是维鲁多拉的话可能可以做得到,但他不是那种未被紫苑要求帮助就会主动行动的性格。
所以没有救援,在紫苑的意识断裂前,那绝望似乎还会继续。
可是,就在这时──
突然,紫苑的心灵深处好像有什么断裂了。
那是植根于“魂”的某样东西……
(……利姆露大人?)
紫苑迷惑不解。
尽管全身剧痛,但她已没有余裕去感受。
就在刚才,利姆露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让她明白之前所感受到的只不过是小事。
(怎么会……)
紫苑的心中一片虚无。
所有的情感都被绝望所吞噬。
对紫苑来说,利姆露就是一切,是她生存的意义。如果没有利姆露,一切都会黯淡无光。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紫苑嘶吼着。
虚无的内心涌现出愤怒。
她的生存本能,在这种局面下被激活。
淹没绝望的愤怒也也使紫苑的身体逐步活化起来。
有声音回应了。
《已确认。个体名:紫苑的封印已解除。由此,受限制的能力开始进化……成功。独有技『料理人』已经完全进化为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
这就是紫苑觉醒究极之力的瞬间。
如果利姆露──夏尔还在的话,这是绝对无法获得的权能。
在与达古琉路战斗的期间,紫苑的本质正在迅速地变质。 她以单纯的方式接受了一切事物,不受一般常理所束缚,开始理解力量。
不仅是身体,也包括精神。
这形成了紫苑进化的基础。
然后现在、利姆露消失了。这就是契机。
紫苑具有足以杀死利姆露的可能性。警惕这一点的夏尔随利姆露一起消失,对紫苑的监视也随之消失,枷锁被解开了。
因此,紫苑的权能得以完全显现。
但是,对紫苑来说权能的进化毫无意义。
没有利姆露,任何力量都毫无价值──
不。
绝对不是这样。
紫苑在地狱中看见光明。
利姆露的计划没有差错。绝对不会有。
那么,就代表当前的状况也在计划之中。
紫苑单纯直接。
不会疑神疑鬼或害怕。
即使没有任何根据,她也绝不会怀疑利姆露的胜利。
(不愧是利姆露大人,竟然连这种事都能预料到!)
这是紫苑的自我暗示和过度膨胀。但对她来说,这就是事实。
欢喜和仰慕充斥紫苑的心,她感受到了本不应存在的巨大力量喷涌而出。
纯粹的暴力。
破坏的力量。
不分善恶的、暴虐之力。
这是、潜藏着足以杀死利姆露的可能性的最凶之力。
所以才要把它封印起来──如果夏尔还在的话一定会抱怨一番。
但紫苑没有这个自觉。
(谢谢您,利姆露大人!)
持以欢喜之心将新获得的权能据为己有。
一直关注着达古琉路的紫苑,受其影响,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优化到了极限。并且,进化后的权能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也是如此。
达古琉路是暴虐的化身。
而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司掌的同样是暴虐,在某种意义上这可以说是一种必然。
因此,肆虐的全天坏灭激震霸(Tidal Wave)的暴威,对紫苑来说也是可以轻松控制的。
她吸收了战场上所有狂暴的能量,平静地站起。
用不屈的意志盯着达古琉路,宣告道。
「这一次,轮到我来击溃你了!」
对胜利无止境的渴望推动着紫苑。
同为承载极端暴力的二人,终于迎来了决战时刻。
"Pas"
本预料了紫苑的败北,准备握拳上前的维鲁多拉,尴尬地抓了抓脸颊。
「在干什么,你这家伙」
露米纳斯呆然的目光另人难以承受。
维鲁多拉假咳一声,大笑起来。
「库啊哈哈哈!正如我所料,紫苑有好好在努力呢」
「……」
「咳」
维鲁多拉再次咳嗽,将目光转向除紫苑之外的人。
战场上的各处交战还在继续,局部的紧张状态不断。
双方阵营的上位者参战,导致指挥系统发生混乱。
其影响是显著的。
巨人军显得坐立不安,要组织有序的抵抗变得困难。因为个体实力强,所以本来就不擅长联合军事行动。
相比之下,露米纳斯一方准备充分。每个人都明确了解自己被分配的角色,对各种情况训练有素。因此,战线向露米纳斯一方倾斜。
另外,各地还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漩涡。由于激烈的战斗让其他人无法靠近,战士们只能避开那里。
小漩涡的中心是古拉索德和阿尔贝鲁特。
静谧而又激烈的单挑。静与动剧烈交叉的剑战,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持续着。
略大的漩涡中,有多个身影。
吸血鬼的王者路易·瓦伦泰和五大战将之首“四臂”巴萨拉,尽管还在试探的阶段,但已经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加入的还有露米纳斯的管家隽达·史特劳斯。受到主人誓死捍卫这片土地的感召,放下了对未来的考虑,站上了战场。
这并非露米纳斯的命令,但对隽达来说,正合他意。
「我来帮你,路易」
「嗯,已经有几百年没合作了吧?你还没有衰退吧,隽达」
两人轻松对话后,自然地配合。
在其周围,路易麾下的七大贵族和巨人军核心五大战将展开群体战。
尽管人数上处于劣势,巨人军仍强横无匹。战况胶着,两方似乎都还有隐藏战力。目前阶段很难预测胜负。
最大的漩涡中,进行着最为激烈的战斗。
对付“三星帅”芬的,是与温蒂通过『凭依同化』变回青春时期的阿达尔曼,竭尽全力地挑战着。
另外协助阿达尔曼的,是乌尓缇玛。在“停止世界”解除后立刻对芬发起了突袭。
单就数值上看,芬是两人合在一起也无法抗衡的超越存在。但是,拥有丰富经验与出色技术的乌尓缇玛和阿达尔曼的协同作战形成了相乘效果,将战斗拉入到势均力敌的局势。
各处战况胶着。
维鲁多拉看到这一点,判断自己不需要介入。
「嗯。大家都很可靠啊」
他喃喃自语。
露米纳斯插话道。
「怎么,你还在啊?」
听到这冰冷的话语,维鲁多拉吓了一跳。但他仍然不气馁地大笑。
「库啊──哈哈哈哈!」
察言观色的话就输了,试图搪塞过去。
这样的维鲁多拉,其实内心并不平静。
他察觉到与利姆露的联系已经中断,有些动摇。
不过,他相信利姆露。虽然联系中断,但仍能感知到微弱的气息。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但我也不必慌张。不如说──)
是的,在这里放弃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维鲁多拉直觉如此,决定准备随时介入战局。
露米纳斯盯着他,冷冷地说。
「碍事。如果没有战斗的意向,就老实呆在一边」
维鲁多拉瞬间胆怯了。
(唔呜……为什么,为何我要承受这种如同恶人一般的待遇……)
露米纳斯很可怕,有点想哭也是无可奈何的。
但是,追根究底毕竟是他自己口无遮拦惹的祸,只能自食其果。当然,他没有这方面的自觉。
「露米纳斯,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也在努力啊。之前不是救了你们吗!」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维鲁多拉自以为是的夸耀着自己的功绩。
他说出这番话是希望能稍微平息一下露米纳斯的怒火。但反而踩到了地雷。
「哦?救了妾身?」
露米纳斯的异色金银妖瞳盯着维鲁多拉。
「呃、呃嗯!」
尽管吓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是重新振作起来,挺起了胸膛。
那只是虚张声势,但却产生了反效果。
「臭邪龙!」
露米纳斯如此唾弃道,扭过头去。
这比被怒吼还要更令人难过,维鲁多拉感到非常伤心。
"Pas"
虽然维鲁多拉遭遇了令人悲伤的事情,但这与紫苑无关。
她与达古琉路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决战在即。
紫苑和达古琉路激烈交锋。
紫苑的攻击直接命中,但无法给达古琉路造成任何疼痛。
但是紫苑并没有气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动着攻击。
达古琉路也毫不示弱地反击。
紫苑用“神·刚力丸”挡下比铁块还沉重的拳头。趁对方的连击袭来之前,她一边挥舞大太刀一边释放出斗气。
在这股力量下,达古琉路被抬到了空中。
这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身形比紫苑大一圈以上,魔素量也有着难以跨越的差距。常理来看,这是不可能存在的现象。
「呃?!」
「还没完──断头鬼刃!!」
紫苑发动追击。
她将更多的斗气注入到“神·刚力丸”中,砸向达古琉路。
刀刃伸长三倍以上的必杀大太刀,直击达古琉路。
但达古琉路也非等闲之辈。
「唔啊!!」
达古琉路释放斗气在全身张开了防御膜,抵消了紫苑的技能。恢复原状的“神·刚力丸”被达古琉路交叉的双臂挡下。
接着,达古琉路像是回礼似地踢了一脚。
但、紫苑「啧」的一声,后退一步躲过了。达古琉路残余的斗气直击了紫苑,但她却神色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嗯?」
达古琉路感到疑惑。和预想的结果不同,试图找出原因。
相比之下,紫苑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意识到力量的增强,只是继续攻击着达古琉路。
达古琉路很快便察觉到,她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既然如此,就无法通过谈话来收集情报。
(算了,只要按照最初的计划把她打垮就行了)
达古琉路改变心态,施加更大的力量反击。
结果,紫苑的力量也进一步增强,攻防更加激烈。
紫苑异变的原因,毫无疑问就是进化后的权能的影响。
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的本质,是可称为精神生命体天敌的抵消能力。
从维鲁多拉那里补充能量的时候,也在无意识地利用这个还没有完成的权能。
吸收的能量用自己的能量相抵消、中和后转化为自己的所有物。不仅如此,还可以从自己的攻击中夺取对方的能量加以利用,所以最终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都可以打倒。
但是,最终的结果才是关键。
紫苑能保有的能量有上限,所以不可能无限地变强。
如果只有这些,就远不及高高在上的达古琉路。
她之所以能迅速逼近达古琉路,是因为超越极限运用了权能。
本该导致她肉身崩坏的巨大能量,她也肆无忌惮的吸收转化。即使承受额外伤害,她也毫不在意地使用权能。
这导致了达古琉路的过度疲劳,并产生了明明没有受伤却体力透支的现象。
这正是它成为精神生命体天敌的原因。
与紫苑的不死性相配合,发挥了更凶恶的效果。
紫苑遵从暴虐之名,控制肆虐的能量。夺取能量后融入自身以对抗达古琉路。
多亏了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她才能与有如能量团般的达古琉路周旋。
但是,这一切也即将结束了。
达古琉路也是身经百战的怪物。
他并非空有魔王之名,不会允许自己被一个刚觉醒的新手任意摆布。
(原来如此。看来这家伙是在利用我的力量)
他很快看穿了这一点。
如此一来,对策就简单了。
只要用无法被紫苑控制的力量,终结这次决斗就好了。
「我要全力以赴了。就算死了也不要恨我」
达古琉路如此宣告。
「正合我意!」
紫苑也回应道。
达古琉路释放的是汇聚到极限的能量冲击波,对个人的局部破坏奥义。
「极涡坏灭激震击(Mailstorm Buster)!!」
达古琉路庞大的霸气闪耀着蓝色光辉,那波动如涡潮螺旋盘旋。然后,乘着那股波浪,达古琉路的巨大身躯冲向前方朝紫苑逼近。
看上去只是一记普通的下踢,但其中蕴藏的破坏力却是天灾级的。
即使是究极技能『暴虐之王(须佐之男)』,也无法使其完全无效化。与紫苑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力量,达古琉路想以此结束战斗。
(压倒性的力量差距,是无法以技术水平超越的。抱歉,你所积累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无能为力。认清这点吧)
达古琉路认可紫苑。
他并没有轻视她,反而赞赏她的经验和强大的内心。
但在战斗中,没有情感干扰的余地,只有用力量对结果的践踏,达古琉路深知这点。
紫苑表现出色,但也仅此而已。面对动真格的达古琉路,她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对达古琉路来说,这不仅是确信,而是理所当然应该发生的现实。
当然,达古琉路的内心想法紫苑无法得知。
早在交战开始后,敌人在想什么就已经无关紧要。
面对迫近的达古琉路──极涡坏灭激震击(Mailstorm Buster),紫苑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注意到这一点,达古琉路觉得奇怪。
(是面对死亡放弃了挣扎吗?不,那样的话……)
紫苑的样子,还是一个没有放弃胜利的挑战者,那表情传达着反击的决心。明明是在这种什么都不可能做到的局面──就在这时。
一道闪光落在了达古琉路的脑壳上。
「真·天地活杀崩诞(Chaotic Fate)!!」
迟来的,是紫苑的气焰。
达古琉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在头顶到额头之间产生了、久违了的强烈痛感。
那是数千年未曾感受过的痛楚,但让达古琉路震惊的远不止这些。
他确实有感受到、那是对紫苑的敬意和必杀之意结合的极涡坏灭激震击(Mailstorm Buster)击中目标的感觉。
和预期一致,但紫苑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她抛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的力量注入攻击中。
(蠢货!想找死吗!?)
达古琉路很欣赏紫苑,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有了不希望让紫苑死去的依恋感。
虽然现在是敌人,但在这次大战结束之后,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即使不可能,达古琉路也不想故意杀死紫苑。
像紫苑这样的强者,只要逃跑就有可能活下来。如果最后不放弃生命,如果她不再妨碍,达古琉路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然而,紫苑用无谓的挣扎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什么!?)
就在这时,达古琉路感到了违和。
虽然头部的疼痛让他分神,但现在还有其他的异样。
难以置信的是──是的、理论上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达古琉路屈膝跪在地上。
无法站起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达古琉路再次回想自己的记忆。
紫苑没有防御。
也许明白了反正不能完全防御,所以就拼尽全力进行反击。
当达古琉路从上空袭来时,她从下方斩起“神·刚力丸”。
本该在极涡坏灭激震击(Mailstorm Buster)的暴威下被弹开,刀刃根本不可能触及达古琉路。
尽管力量差距如此之大,但是在交叉的一瞬,紫苑的刀却像是雾气一样消失了。
就像是无视物理法则,直接击中了达古琉路。
(难道……是确定结果?紫苑,你对我使用了『因果律操作』吗!!)
达古琉路的理解完全正确。
紫苑已经数次让刀刃触及达古琉路。虽然没有造成大损伤,但的确“击中”过。
正因如此,对于紫苑来说再现这种现象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究极能力『暴虐之王(须佐之男)』的权能包括『思考加速·万能感知·魔王霸气·确定结果·无限再生·行动改变·虚无抵消·幻想破坏·时空间操作·多次元结界』,都是出类拔萃的有用权能。
其中『虚无抵消』和『幻想破坏』是最危险的权能,如果这两个权能结合起来,就有可能像夏尔所警戒的那样杀掉利姆露。
既然充分发挥了这些能力,紫苑的真·天地活杀崩诞(Chaotic Fate)能痛击达古琉路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
但是──
紫苑自己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紫苑也受到了达古琉路奥义的直击,即使她获得了远超『超速再生』甚至『神速再生』的『无限再生』,也应该瞬间死亡──这是本该发生的。
但是,这是假设只有紫苑一个人的情况。
「──再诞(Re·Birth)!!」
露米纳斯美妙的声音在战场上回响。
在达古琉路的暴力粉碎紫苑的“魂”之前,以她的神之手将其救出。
注定会死的紫苑,在魔王露米纳斯的究极能力『色欲之王(阿斯蒙太)』作用下,从死亡的深渊拯救了回来。
达古琉路双膝跪地,紫苑昂然屹立。胜负一目了然。
「唔呼呼。感谢帮助,露米纳斯大人」
「乱来的家伙……你这家伙,如果我不帮忙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无论如何,那种情况下紫苑都已经死了。
她认为露米纳斯一定会救她,这是紫苑的战术性胜利。
「当然,我相信露米纳斯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听到这话,露米纳斯目瞪口呆地大叹一口气。
她无奈的摇摇头,微笑道。
「不用称呼“大人”。直接叫我露米纳斯就好」
「──!?」
「怎么、不满意吗?」
「不──没有,露米纳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紫苑非常直接地笑着表示好意。
「哼!随你喜欢吧!」
如此回应的露米纳斯脸颊被羞涩染得通红,然后把头扭向一边。
"Pas"
旁观这场战斗的维鲁多拉,也目睹了露米纳斯与紫苑的对话。
虽然察觉到这是傲娇,但他还是知道分寸不该把这话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巧妙加入谈话,脱离边缘人的位置。
「库啊──哈哈哈!出色。太出色了,紫苑哟!」
维鲁多拉愉快地笑了起来。
非常自然地加入了进来,维鲁多拉确信。
但是,太天真了。
「还在这啊,邪龙」
露米纳斯投以冷漠的目光。
刚才对紫苑温柔的眼神转瞬变为仿佛连火焰都会被冻结的目光。
面对露米纳斯冷漠的态度,维鲁多拉的心核都快要碎了。虽然有想要逃跑的心情,但还是忍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当然!因为我担心你们,所以一直看着呢!」
真的哦?维鲁多拉这样强调。
「紫苑,你的表现超乎我的预期!干得好。我很感动!」
他一面称赞紫苑,一面努力缓和冷却的空气。
算了吧,露米纳斯心想。
实际上,她并没那么生气。相反,还很感谢对方的帮助。
但是,说出感激之情却让她犹豫不决。担心维鲁多拉会得意忘形,更重要的是,露米纳斯对维鲁多拉没法坦率。
因此,露米纳斯决定就此打住。
(嘛,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打倒了敌军主帅达古琉路,但战争还在继续。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并且,露米纳斯的担心也应验了。
达古琉路的失败对士气带来了影响,战场上的气氛对于巨人们非常严峻。
主帅倒下,巨人们不知所措。在战场上,这点是致命的。
古拉索德也动摇了,剑锋变得迟钝。其结果,他开始被阿尔贝鲁特所压制。
芬也咂嘴想去救援,但乌尓缇玛不允许。她不是会放过敌人变虚弱这种机会的性格,因此一直猛攻。
阿达尔曼同样如此。他仿佛报复一般,与乌尓缇玛配合出色,把芬逼入绝境。
胜利近在眼前──这么想着,战场上却爆发出哄笑。
那令人背脊发凉的笑声的主人,正是刚刚应该被紫苑击败的达古琉路。
「呼、呼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达古琉路,竟会双膝跪地。紫苑哟,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我向你道歉」
说着,达古琉路平静地站起来。
紫苑确实感受到了手感。虽没造成大损伤,但成功大幅削减了达古琉路的能量。
然而达古琉路毫无反应。
「不需要道歉。我以为打倒你了这反倒让我很羞愧」
「呼哈哈哈!别谦虚了。自从与维鲁达纳瓦战后,就没有人能再让我流血了。你应该骄傲才对,紫苑!」
正如他所言,鲜血从达古琉路的脑门一直流到额头,而且在紫苑凶恶的权能下,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
然而,达古琉路的霸气气场越发强大。
以达古琉路为中心的战场,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紫苑和露米纳斯都警惕起来。
这时,一个人却欣喜若狂。
不用说,正是维鲁多拉。
「库库库。不愧是达古琉路。正因如此,才是我的好对手!」
紫苑啊,你在那里休息吧──说完,维鲁多拉走到达古琉路面前
然后──
维鲁多拉与达古琉路对峙起来。
「果然,你的对手还得是我吧?」
「没错。既然你这个重头戏都出现了,那就应由我等来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达古琉路的目标是露米纳斯,但如果维鲁多拉挡路,那优先级就改变了。
重要性完全不同。
虽然这个例子不太好,但对达古琉路来说『现在不是跟不重要的小角色打交道的时候』。
「为了不后悔,恢复你本来的面目吧。我们全力以赴,了结这场宿怨!」
维鲁多拉高喊道。
达古琉路也点头同意。
「呼呼呼,好吧!龙与巨人,今天就看看到底哪边才是更强的存在吧!」
两者愉快地对峙着。
「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认清,我比你还强」
「不会手下留情的。维鲁多拉,是时候该全力以赴了!!」
双雄同时吼道。
然后,两人同时变身至真正的姿态。
维鲁多拉变回了龙形态。
而达古琉路则召唤了弟弟们。
「古拉索德、芬,过来吧。如今正是展现我等力量之时!!」
两个兄弟响应呼唤。
古拉索德向阿尔贝鲁特鞠躬致意,表示「以后再分胜负」,然后来到达古琉路身边。
芬踢飞缠着他的阿达尔曼,打飞了突袭的乌尔缇玛,留下一句「切、欠教育的家伙们。待会好好收拾你们」后,也回到了达古琉路这里。
就这样。三兄弟到齐了。
「开封──三位一体!!」
伴随着达古琉路的命令,上古的封印被解除了。
达古琉路、古拉索德、芬三兄弟被眩目的光芒笼罩。
神话时代的破坏神再临。
蕴含着超乎想象的存在值,三头六臂的巨神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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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达古琉路他们也准备就绪。
「库啊哈哈哈哈!达古琉路哟,这个姿态,就是你的本性吗?」
「没错。做好觉悟吧,维鲁多拉。现在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天鸣地动。
在拥有可以毁灭世界的超常能力的双方之间,神话级别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Pas"
看到巨神的那一瞬间,紫苑他们就理解到了,自己对这样的存在根本毫无胜算。
三兄弟合体的达古琉路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倒性霸气。那的确是堪称神的存在。
大气震动,雷声轰鸣。
好像天空在对达古琉路的武威感到恐惧。
被那异样的氛围所压倒,紫苑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露米纳斯勉强吐露出心声。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任何看到这景象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想。
打肿脸充胖子毫无意义。
如果对抗也只会白白送命,那赌上生存的可能性逃亡还更好。
不过,因为还有能与那样的巨神面对的维鲁多拉,所以紫苑和露米纳斯的表情中还留有余裕。
或者说,其中包含了一种悲观。
当维鲁多拉败北之时,自己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说到底,就像是把一切都寄托在维鲁多拉身上一样。
这样一来反而轻松不少,恐惧也淡化了。紫苑和露米纳斯抱以旁观心态,关注胜负的走向。
对着这样的紫苑他们,维鲁多拉喊道。
「紫苑,战斗开始后就全力防御吧。以你的权能应该能很好的统合大家的力量」
维鲁多拉的声音通过『思念传达』,传遍整个战场。
「阿达尔曼,还有阿尔贝鲁特,四散的吸血鬼们,所有人都来协助紫苑。因为如果有一个人偷懒,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其中灰飞烟灭!库啊──哈哈哈!!」
达古琉路也不阻止。
像维鲁多拉一样,他优先保障自己部下的安全,发出指示。
「巴萨拉,情况你明白了吧?立即确保安全」
被点名的巴萨拉,目前正和路易与隽达展开白热战。正感到心情高涨,但既然是王的命令那也只能服从。
「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不过,达古琉路大人要是打败了维鲁多拉,靠余波就能解决掉你们了」
说完,巴萨拉召集五大战将,着手重整军队。
路易和隽达也没有异议。
「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嗯,不愧是有名的“四臂”。他还有全力以赴啊」
「是啊。但我也还没用全力呢,不过,到底是哪一方隐藏了更多的底牌呢……」
路易没有在局部胜负上纠结。
最终还是得由双方主帅分出胜负,所以为了帮助露米纳斯他积蓄了力量。
然而,这已经没有必要了。
宿敌维鲁多拉要代表他们出战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也已经无力介入了。
维鲁多拉高高在上的指示虽然让人很恼火,但既然露米纳斯接受了这个状况,路易和隽达也无法反对。
维鲁多拉理所当然地指挥调度,继续下达各种命令。
最后,他叫醒了失去知觉的达古琉路的儿子们。
『达古拉、琉拉、德布拉──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
三兄弟被大声的『思念』惊醒。
确认后,维鲁多拉继续说。
『睁大双眼好好看清接下来发生的事吧。我会把你们的父亲打倒!』
维鲁多拉严肃地宣告。
面对与平时不同的雄伟姿态,三兄弟说不出话来。
但是,他们似乎能理解即将发生的大事,急忙点头。
不仅是三兄弟,所有人都被维鲁多拉认真的气场压迫着。
一场神话级别的战斗即将来临。
必须烙印在眼中,成为目击者,将其代代相传──
维鲁多拉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的氛围,不仅是紫苑他们,就连露米纳斯也深受感动。
不,只有露米纳斯多少有些讶异……。
其实,这正中下怀。
(库库库,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超帅的!大家都在惊叹我的英姿!!就是这样!我一直在等待像这样闪亮登场的机会!!)
维鲁多拉心里想着的事彻底打破了场面的气氛。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维鲁多拉的真实想法,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桩幸事。
"Pas"
神话再现。
暴虐的化身达古琉路,暴风的化身维鲁多拉。
两者权能的共通点是“雷”。
达古琉路凭借自身超绝的能力,能够自由操作大地和大气中的电位差。因此,雷作为自然界最强的攻击手段是他常用的攻击,但是这一点维鲁多拉也是同样。
维鲁多拉通过循环自身的能量,自然地产生雷电。
所以、两者都拥有对雷的高度抗性。
也因此雷击的相互碰撞变得毫无意义。
尽管如此,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还是将彼此的斗气气场转化为雷电相互碰撞。
拥有能瞬间将万军化为灰烬的强大雷击,连彼此的皮肤都接触不到就消散在空中。
这是双方身上缠绕的『结界』所阻碍结果,不同性质的能量相互干涉,在广阔战场上形成了无数雷柱。
战场在短短数分钟之间俨然变成了阿鼻地狱。
双方都在事先做好了防御准备,因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然而,这种状态的维持变得愈发困难,消耗也越来越大。
这样下去不妙,双方都意识到了这点。
再这样下去,别说见证神话了,甚至全员都会因被卷入进去而被消灭。
意识到这点,露米纳斯叫了起来。
「臭邪龙!所以说我讨厌不知手下留情的家伙!!」
虽然抱怨也无济于事,但由于多次遭到维鲁多拉的骚扰,露米纳斯有些刻薄。
虽说这只是单纯的发泄不满,但也有人对此作出了回应。
「我能理解。每当我们的大将发起狂来,就会给下面的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回话的是巴萨拉。
由于他们对自己构筑的『防御结界』强度有些不安,所以想接近露米纳斯的部队作为盾牌。在两军的『结界』接触时,听到了露米纳斯的抱怨。
巴萨拉只是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表示赞同。他并不认为露米纳斯会听到,也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露米纳斯的耳朵十分灵敏。
注意到了巴萨拉的回应,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嗯,如果再这样下去,两军都会因为出力不足而导致『结界』的维持出现裂缝。那样的话,能够存活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寥寥无几了……)
己方暂且不论,巨人一方应该会全军覆没。
露米纳斯并不是想将巨人们彻底根除。虽然与达古琉尔关系不睦,但那是因为遗恨。如果因为自己的争端而将所有人都牵连其中的话会令她感到不适。
如果可以,她想救下尽可能多的生命。
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让所有人活下来。
犹豫只在一瞬间。
露米纳斯做出决定,向巴萨拉发出请求。
『你是巴萨拉吧。我看你是一个能够压倒路易和隽达的勇士,所以我有个提案』
这句话化作思念,响彻所有人的脑海。
换句话说,谈判是在双方阵营所有人都在听的情况下进行的。
不能随便回答这个问题,巴萨拉紧绷神经。
『说来听听吧,吸血鬼的女王大人』
『你们也来协助妾身们吧』
『──哈?』
『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共同构建防御阵型。聚集所有人的力量,让紫苑强化它』
这就是露米纳斯得出的结论。
在这个战场上,至今为止敌对的人之间要突然合作是很困难的。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所有人都会死。
巴萨拉也明白这点。
(虽说这是提案,但实际上是对我们的救济啊……)
如果是拥有紫苑的露米纳斯等人,或许还能活下去。
的确,如果巴萨拉他们合作的话会更轻松一些。但即便考虑到这点,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去帮助宿敌。
(──不如说,利用这种情况把我们除掉反而更好。可是这位女王大人却如此仁慈)
敌不过啊,巴萨拉心想。
『这个提案,我很乐意接受。伙计们,有什么意见吗?』
都没有!巨人们回应说。
就这样,露米纳斯的提案被一致接受。
由此,所有人都得以生存下来。
*
达古琉路能够自由地操纵波动。
他可以通过震动大地引起地震,震动大气产生放电。
有意识地操纵气流,产生真空波等也很容易。
但是,这对维鲁多拉来说都不管用。
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维鲁多拉也是暴风的化身。
达古琉路心知肚明,所以如今也不会惊慌失措。
因为是多年的打架对手,互相都深知对方的性质。
尽管如此,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同了。
如果用上自己的全力──三位一体、也就是现在的达古琉路,以维鲁多拉为对手应该也能占据优势吧。
「现在想来,还是在你身上第一次试验这种力量呢」
「嗯。先说一下,我跟以前已经不同了哦?」
达古琉路解放了本来的力量,这是自被维鲁达纳瓦打败以来的第一次。
即便芬没有被封印也不需要这种力量吧。
毕竟达古琉路本身就十分强大了。
然而,成为三位一体的现在,甚至觉得连过去的自己都显得很渺小。
达古琉路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沸腾,兴奋异常。
现在,正是与长期的对手一决雌雄的时候。他确信曾经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维鲁多拉不会是三位一体的对手。
魔法无法奏效。
变成三面六臂的现在,他没有任何死角。
再加上──通过『硬化能力』使他拥有远远超过金刚石的最强硬度的肉体,任何攻击都能反击回去。
即使是使用神话级武器的古拉索德的攻击,对现在三位一体的达古琉路也是无效的吧。
现在的达古琉路已然无敌。
所以──傲慢地说。
「给我找点乐子吧,维鲁多拉!」
对此,维鲁多拉笑着回答。
「库啊哈哈哈哈!可笑!赢了后再来狗叫吧!」
面对达古琉路,维鲁多拉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恐惧和紧张,也不对自己的力量过度自信。
只是纯粹地准备应战。
这正是战士的姿态。
维鲁多拉也明白。
如果自己在这里输了,露米纳斯和紫苑他们也活不下去。
维鲁多拉不会允许那种结果。
背负着这一重担的维鲁多拉,尽管他在开玩笑但却非常认真。
战斗就这样拉开了序幕,那景象宛如怪兽大决战。
维鲁多拉从口中吐出怪异的光线──雷岚咆哮(Thunder Storm)。
他压缩了体内魔素粒子使其带上电荷,当成炮弹发射出去。它被加速到亚光速,隐藏着像荷电粒子炮那样的超绝威力。
回避当然是不可能的,通过后会放电直击达古琉路──就在以为会这么发生的那一瞬间,达古琉路伸出一只手臂紧紧抓住了它,使其消失。
「真无聊,维鲁多拉哟。这种小把戏对我可行不通」
达古琉路的话并非挑衅,而是发自真心。
即使是维鲁多拉的超绝攻击,对三位一体的达古琉路也构成不了威胁。
但是,维鲁多拉不是省油的灯。
他并不在意达古琉路的言语,而是按计划进行下一招。
也就是说,他以雷岚咆哮(Thunder Storm)为佯攻,用究极技能『混沌之王(奈亚拉托提普)』的能力『并列存在』,让自己的『别身体』潜藏到达古琉路背后。
维鲁多拉无法像姐姐维鲁格琳德那样同时使用那么多『别身体』,但可以多次使用。因为可以把战斗能力和自己一样的『别身体』作为棋子舍弃掉,所以这毫无疑问是极其凶恶的能力。
维鲁多拉『别身体』的龙爪袭向达古琉路。
「这才是真正的攻击!吃我一招,龙爪灭击(Dragon Claw)!」
虽然是个直白的技能名,但威力还是有保证的。
维鲁多拉发出的超高速龙爪,虽然与龙的庞大身躯并不相称,但却拥有能切断世间任何物质的『分断能力』。
维鲁多拉左手六根手指上生长的不详龙爪,闪耀着妖异的紫色光辉,斩向达古琉路。
达古琉路的『硬化能力』与维鲁多拉的『分断能力』相互冲突,奏响了世界崩裂般的声音。
冲击──然后,彼此的手臂消失。
用来防御维鲁多拉龙爪的达古琉路的一根手臂消失了,成功施行的维鲁多拉的左拳也消失了。
平手。
话虽如此,对维鲁多拉来说失去的是『别身体』中的一只手臂。算不上多大的损伤。
然而,达古琉路也不示弱。失去的手臂瞬间就再生了。
「可恶!好不容易伤到了你那不合情理的坚固身体,果然还是会再生吗……」
「吐槽一下。不合情理的是你才对,维鲁多拉。伤到了现在的我,真是令人吃惊……」
相互抱怨对方的不合理之处。
维鲁多拉因为原本打算用来作为必杀的一击没什么效果而非常恼火。
达古琉路因为他引以为豪的无敌肉体被如此轻易的伤到而十分不爽。
作为长久以来的好对手,他们在这方面也是如出一辙。
双方都只是试探对方。
似乎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双方的攻击变得更加激烈。
*
现在可不是享受战斗的时候──维鲁多拉终于意识到了这点。
没有发挥作用的『别身体』已经迅速收回。所以几乎没有消耗多少能量。
状态依然很好。以这个节奏战斗的话,魔力的恢复速度还会比损耗更快。
但是,达古琉路也是如此。
不痛不痒的攻击毫无意义。这点他们都明白,并且亲身体会到──虽说如此,也不能一下子就使出大招。
既然不能期待对方掉以轻心,就有必要设法制造漏洞。
就像柔道中所说的“破势”一样,首先要确保自己的优势。
在前哨战就全力以赴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势均力敌的存在、“暴风龙”与“破坏神”──他们的超绝能力都极为惊人,哪方先焦急就会招致败北。
但是──
维鲁多拉完全无视这些理论,一鼓作气开始向达古琉路发动攻击。
「库啊哈哈哈哈!上吧,龙翼翔斩刃(Wing Blade)!」
维鲁多拉制造出复数『分身体』。他们和『别身体』不同,不能同步意识自由行动。
但是,其威力和本体一模一样,事先也已经下达了行动指令。
复数这样的『分身体』以超高速飞行向达古琉路袭去。
那震动的翅膀发出的高频率波动化为刀片。大小两对翅膀的震动将结合分子切裂,创造出了“绝死之刃界”。
但是,达古琉路并不慌张。
「切,还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
他如此说道,并采取了适当的对策。
也就是说,以剑对剑。
代替达古琉路,侧面古拉索德的脸转向了正面。然后,用本体的两只手持起双手大剑,蓄力一击。
「嗯!」
达古琉路-古拉索德像驱赶苍蝇一样驱散着维鲁多拉的『分身体』。即使是多具『分身体』的“绝死之刃界”连续攻击,对达古琉路来说也只是个令人厌烦的儿戏。
与巨神所相称的,超过十米长的大剑其尖端速度轻松超过音速。若拥有古拉索德那达人级别的技量,便能形成不可视的“绝对攻防剑域”。
任何进入这个“绝对攻防剑域”的维鲁多拉『分身体』都会被破坏。没有任何成果,复数“绝死之刃界”都被拦截下来。
达古琉路丝毫没有放松攻势。
紧接着,芬的脸转向了正面。
「缚锁封灭狱!」
芬的手中,是连神都可以束缚的圣魔封印锁。他试图用这个来捕获维鲁多拉。
「哇咔!?」
芬释放的锁链缠绕住龙形态的维鲁多拉。复数『分身体』消失,只剩被锁链束缚住的维鲁多拉。
「真遗憾,维鲁多拉。你是想迷惑我吧,但没用的。只要用我的『真实之眼』,就能轻易分辨出你的本体」
达古琉路的『真实之眼』毫不费力地从诸多『分身体』中发现了拥有最大能量的个体。无论维鲁多拉制造出多少假象来迷惑,在『真实之眼』面前都毫无意义──本该如此。
被锁链缚住的维鲁多拉,化作黑雾消失了。
紧接着,战场上响起了与之格格不入的欢快声音。
「可惜!那只是我的替身!!」
维鲁多拉为了煽动达古琉路,轻蔑地喊出了这句话。
达古琉路在烦躁的同时,也惊讶不已。
因为『真实之眼』被如此轻易地愚弄了。
「哦?竟能骗过我的眼睛、么……」
「很厉害吧?」
「你耍了什么把戏?」
「呼呼呼。达古琉路哟,这就是我和你这家伙之间“格的差距”!!」
咚咚──维鲁多拉带着像是伴随着音效的得意表情说道。
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但维鲁多拉开始有点得意忘形。
「就算你解放真正的力量,也战胜不了我。你赢不了的理由就在于此!」
维鲁多拉故弄玄虚地说道。
这番话并无依据,但达古琉路还是上当了。
达古琉路虽被视为暴虐的化身,但本质还是单纯的。在「八星魔王」中,他的人品可说是数一数二的好。
「赢不了的理由、是?」
「没错。我也有在成长,如果被认为实力还和从前一样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正常来讲与其说会让人困扰,不如说如果能够以此来让对方麻痹大意的话反而应该要偷笑才对。但是不会有这类想法正是维鲁多拉之所以是维鲁多拉的原因。
维鲁多拉就这样搪塞了达古琉路的追问。
但维鲁多拉也是真心认为自己能够战胜达古琉路。
要问为何,是因为自己已经成长,获得了新的权能。而在此之上的内容则不进行说明。因此,虽然不确定,但对于毫不知情的达古琉路来说,就像是被烟雾笼罩一般。
顺带一提,维鲁多拉欺骗『真实之眼』的方法是……。
按理来讲是不可能欺骗『真实之眼』的。使之成为可能的,是维鲁多拉的究极能力『混沌之王(奈亚拉托提普)』其权能──『概率操作』。
维鲁多拉通过改变自身存在的概率,在瞬间实现了本体和『分身体』的切换。
就像是一种欺诈。
但是,只要同时运用『并列存在』、『概率操作』和『时空间操作』的话,任何力量的『解析鉴定』都能确实欺骗过去。
这是在任何场面都能派上用场的、维鲁多拉的王牌之一。
就像维鲁多拉夸耀的那样,他拥有了与过去不同的力量。不只是魔素量那种显而易见的东西,每天的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虽然给人一种总是在玩乐的印象,但他也是有在认真进行锻炼的。
因此,即使不理解自己权能的详细原理,也本能地掌握了使用方法。虽然无法用言语来解释,但韦尔多拉认为这样就没问题了。
所以,实际情况是想说明也说明不了。
如果他理解的话,一定会自豪地告诉对方。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对维鲁多拉来说是一种幸运。
达古琉路也不指望能得到回答。
他毫不在意地说。
「你在说些什么梦话,但看来你成长了这件事的确是事实。确实、与以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维鲁多拉只会用蛮力暴走。
然而现在,他懂得在战斗中动脑筋。运用权能在与达古琉路的战斗中获得优势。
这值得认同,达古琉路也确实赞赏了。但这并不代表他认输。
一面交谈,达古琉路一面为自己创造有利的态势。
这也是战斗技术的一种。
即使是达古琉路这样的强者,也不会蔑视小聪明的技术。倒不如说,通过这样的小技术获得一点点的优势才是最重要的。
达古琉路的目的从一开始便只有一个,不是像维鲁多拉那样一点一点地积累,而是直接用大招来一击制胜。
「你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正因如此,我要用我最强的技能来终结掉你!」
达古琉路静静地把握着空间,扩大干涉波的范围。用『真实之眼』审视空间内部,确保没有维鲁多拉的『分身体』藏匿其中后,把次元切割形成了一个隔绝的空间。
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只剩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
「嗯?!」
维鲁多拉察觉到了异常。但为时已晚。
「捕捉到你了,维鲁多拉哟。现在,正是斩断因缘之时!灭亡吧,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
达古琉路施展的奥义,填满被切割的整个空间。
剧烈震动。
以达古琉路为起点,肉眼不可见的超时空振动波扩散开来。他们充斥空间,诱发不可逆的破坏性干涉波。
受困的空间无法膨胀,反被压缩发出悲鸣。
这正是达古琉路消耗六成能量所造就的,破坏吸收光线。
他将自己变为类似黑洞的存在,任意摧毁和吞噬空间内的一切物质。
隔绝的次元因摩擦产生裂隙,耀眼的光芒从中溢出。
那是梦幻而恐怖的景象。
承受这压倒性的超高密度能量干涉,任何生命体都不可能继续存在。只会被分解、成为达古琉路的养分灰飞烟灭。
「呼哈哈哈哈哈!你太自大了,维鲁多拉!既然分不清本体,那把全部的分身同时消灭就好了!」
达古琉路嗤笑着。
这攻防一体的奥义,使用的同时也能恢复能量,是个优秀的技能。但是,吸收的大部分能量都被用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如果不这样做,达古琉路自己都会被炸飞。
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通过反复膨胀与压缩,产生难以想象的极大能量。要是控制失误的话对达古琉路来说也是把双刃剑,存在极大危险。
这显然是一次性的必杀技,达古琉路也不可能连续使用,施展的那一瞬间就代表胜利在握。
维鲁多拉的计策高明,但面对绝对的暴力依然无力。达古琉路确信自己已经成功将维鲁多拉歼灭,等着见证结果。
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造成的破坏,摧毁了被隔离的次元空间。达古琉路吸收了它,返回原本的次元。
仅凭强大的能量流残渣,就能看到空间扭曲变形。
随着时间推移,周围总会变回原样的──但是那超绝的破坏造成的痕迹,真是另人难以言表。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技能,光是看了这些就能理解了。
承受这样的攻击还能活下来的家伙,这世上应该不可能存在。维鲁多拉也应该随次元崩溃被卷入、一起灰飞烟灭了才对。
作为“龙种”,也许他日可以复活。但是,那个维鲁多拉复活的未来不存在,这一战的胜者是达古琉路。
本该如此──战场上响起轻快的声音:
「库啊啊啊……刚、刚才很危险啊──!?」
达古琉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一定是产生了幻听。
「不、不可能!!吃了那一招,竟然还活着──!?」
发生的事超出想象,达古琉路不禁大喊。
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甚至连面对维鲁达纳瓦时他都没有使用过。因为这招曾经难以控制,是只有现在成长起来的他才能够掌握的杀手锏。
打算彻底消灭维鲁多拉而放出的、最强的奥义。达古琉路会动摇也在情理之中。
受到直击的话毫无疑问会灰飞烟灭。因为是在封闭的空间内所以也无处可逃才对。然而维鲁多拉居然毫发无损,这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实是,维鲁多拉活了下来。
「……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
「库、库啊、库啊哈哈哈哈!这、这点程度,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绝对是在硬撑。
仔细一看,维鲁多拉并非平安无事。
不仅大小两对翅膀破破烂烂,全身也满是伤痕,黑雾翻滚,因为维持存在所需的能量不够,魔素开始外泄。
是恶魔族等经常会陷入、对精神生命体来说足以致命的症状。
事实上,维鲁多拉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
他是驱使着究极能力『混沌之王(奈亚拉托提普)』的『概率操作』,将自己存在的可能性稀释到极限后才勉强逃过了破坏能量的干涉波。就好像让能量波穿过自己的身体一样,以此避开了破灭的能量。
然而,也绝非毫发无伤。所有『分身体』皆被摧毁,本体也受到损伤。
作为”龙种“的维鲁多拉竟被逼到这种地步,可见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是多么可怕的技能……。
至少如果是以前的维鲁多拉,毫无疑问会被消灭吧。
「要不再来吃一发?」
「嘎哇!?」
哪怕知道是恐吓,但维鲁多拉还是吓了一跳。
*
就这样,达古琉路的奥义被破解了。
维鲁多拉满身伤痕。
这样的话,轻举妄动反而会败北,两人谁也不敢这么做。
双方思考下一步棋,相互盯着对方看。
维鲁多拉心想。
再来一次就糟糕了。
因为没能完全回避刚才的攻击,所以下一次肯定会被打败吧。
但是,他也觉得不会有下一次了。
维鲁多拉虽然满身疮痍,但达古琉路也是一样。表面看起来毫发无损,但消耗的能量肯定很大。
这样的话,谁的损耗、消耗更大就是问题所在。
那么,如果比较实际的状态会怎么样呢?
维鲁多拉对自己的现状进行了确认。
魔素从体表流出,但那是故意放任的。经过迷宫的训练,维鲁多拉变得意外狡猾。
虽然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让他受到超出预期的伤害,但那并不致命。为了不让达古琉路察觉到这一点,他故作损伤惨重的假象。
之前被紫苑和露米纳斯抽取了部分能量,但这也在计算之内。那样的话,现在的残存能量还有不足五成。
(虽然消耗了许多,但是还在计划之内!)
达古琉路和维鲁多拉几乎势均力敌。
达古琉路的存在值预估一亿一千万以上,维鲁多拉则不到九千万。仅看这点达古琉路占优,但得益于究极能力『混沌之王(奈亚拉托提普)』,维鲁多拉反而占有更大的优势。
但是,还是缺乏决定性的力量。
无论使出什么招式,要突破达古琉路无敌的耐力都很困难。
关键在于如何消耗达古琉路的能量,让自己的奥义直接命中。可以说,胜负的走向就在于此。
因此维鲁多拉认为,无论如何都要消耗达古琉路的体力。
目前为止都如同维鲁多拉计划的那样。
之前无视理论猛攻,也是为了诱使达古琉路自满。
由于警惕维鲁多拉的权能,达古琉路产生了维鲁多拉想动脑筋进行持久战的错觉。那样的话,达古琉路肯定会使出大招来突破僵局。
这正中下怀。
达古琉路中计释放大招,消耗甚多。
在维鲁多拉看来,达古琉路的能量已降至与自己同等以下的水平。
这是正确的。
达古琉路的消耗率近七成,能量略低于维鲁多拉。形势发生了逆转。
维鲁多拉赌赢了。
魔素量的不利被推翻,对维鲁多拉有利的局面已经形成。
(……不过,虽然赌赢了是很好,但真的是很危险啊!)
一想到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的威胁,维鲁多拉就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在受到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的攻击后存活下来的几率是非常小的。
这样危险的赌注绝不能再次尝试──维鲁多拉在心中发誓。
──不过,就算万一赌输了,也能在利姆露那里复活就是了。虽然似乎从这个次元消失了,但维鲁多拉知道利姆露并没有灭亡。
因为,如果利姆露真的被消灭,维鲁多拉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反正能重生,任何危险的赌注都不足为惧!库啊──哈哈哈哈!!)
这就是维鲁多拉告诉达古琉路『达古琉路无法战胜维鲁多拉的理由』。
既然胜利已成定局,就不怕任何危险的较量──正因为有这样的算计,维鲁多拉才显得绰绰有余。
意外地腹黑的维鲁多拉,以绝不会表露的真心大笑着。
达古琉路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无法理解维鲁多拉的行为,陷入了极其困惑的境地。
在达古琉路印象中的维鲁多拉,既顽皮又淘气,也有着容易无聊的性格。他没有直面困难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受到威胁便会立刻放弃,把事情丢在一边。
不管怎么说,维鲁多拉与露米纳斯他们没有什么情谊。他应该没有和达古琉路较真的理由才对。
捕获到隔离空间时,他以为维鲁多拉会认输。
不、如果他试图逃跑,达古琉路也没有追击他的意思。
至少,达古琉路并不恨维鲁多拉。过去曾经打过架,但那仅仅是在玩闹。
他并无杀死维鲁多拉的意图,反而希望对方逃跑。
然而,维鲁多拉选择了对抗。
即使达古琉路释放出必杀的奥义他也从容应对。
这对达古琉路来说是无法理解的。
于是,他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嗯?」
「如果与老夫的时空振灭激神霸(Quasar Break)正面迎战的话,就算是你也会有灰飞烟灭的危险。如果是以前的你,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逃亡吧!」
被这样问到,维鲁多拉「嗯」地点了点头。
首先,他否定了一个观点。
「不是逃亡,是转移地点。我的字典里没有逃亡这两个字!」
尽管违背真相,但没有人指出维鲁多拉的弥天大谎。若是维鲁格琳德在场,也许会以温柔的笑容进行三个小时的说教。
不管怎样,维鲁多拉回答了原因。
「嗯,我也想试试自己的力量,这是理由之一吧」
「姆……」
的确,维鲁多拉变强了。
达古琉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而且,如果我逃跑的话,露米纳斯和紫苑他们就会全军覆没。绝对不能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露米纳斯和人类们赌上性命!?」
这是、对维鲁多拉觉悟的质问。
根据回答,达古琉路也必须做出抉择。
然而,维鲁多拉却给出了更加让达古琉路目瞪口呆的回答。
「因为利姆露会生气的。你知道吗?达古琉路哟。利姆露生气时,真的超可怕的!」
这样说着,维鲁多拉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达古琉路这才恍然大悟。
维鲁多拉决心不减。
「原来如此,所以、你也学会承担责任了啊」
维鲁多拉成长了。
既然如此,达古琉路也只好承认这点,下定决心认真把维鲁多拉打倒。
「好吧。我承认你,无论这场战斗要持续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既然维鲁多拉不撤退,就只能将他打倒。这样的话,让对手先用完能量的一方就会获胜。
大招往往能决定胜负,但是达古琉路最强的奥义刚刚被打破了。这种情况下,慎重的削减对方的体力才是正确的战术。
达古琉路提高斗气。
与之相对的,原本超过二十米的庞大身躯,眼看着越来越小。
「嗯!?」
达古琉路恢复到平时不到二点五米的身高,但是他的身体开始闪耀着雷光,能够感受到变质了的超压缩密度能量。
「哦?看起来不太一样呢」
「呼哈哈哈哈,没错。这是『巨人化』的上位变身,叫做『超神化』。我原本难以控制这种状态的力量,是你这家伙教我的」
「诶?」
那家伙在说什么,维鲁多拉显得有些茫然。
达古琉路毫不隐瞒,直接给予了回答。
「抑制妖气的训练方法。是『将愤怒控制住了之后,获得更进一步的力量』不是吗?」
说到这里,维鲁多拉才恍然大悟。
之前确实有一边对他展示圣典一边炫耀自己的知识过。
就这样把大概的科普告诉达古琉路了,好像是有发生过这样的谈话。
虽然记不清具体内容,但达古琉路的力量毫无疑问是稳定下来了。
只是闲话程度的情报,达古琉路就成功地让它升华为可用于实战的水平。这种战斗天赋无疑是令人赞叹的。
虽然恢复成了原来的大小,但三位一体形态不变。
全身放电的样子,让人感到比巨人时期更有威胁。
维鲁多拉本想结束战斗,但感受到达古琉路的决心,选择接受他的邀请。
「哎呀呀,不愧是达古琉路哟。既然你通过我的建议控制力量,那看来我也非得应战不可了呢!」
说着,维鲁多拉也像达古琉路那样,向人形『变化』并压缩能量。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高固定在二点五米的尺寸。
大小代表力量,但精神生命体的常识不同。
能量密度,才是力量。
承载了压缩到极限的力量的拳头,可以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物质粉碎。
即使是同样压缩了能量的肉体也一样。
于是、双雄开始行动。
一场超常的格斗战随之展开。
*
从巨大怪兽的激烈冲突,转为精致的格斗战。
渐渐地,呈现出泥泞的打斗。
达古琉路的拳头向维鲁多拉的腹部突入。同时,维鲁多拉的胳膊向达古琉路面部袭来。
以攻击回以攻击。
尽管这是场没有规则的战斗,但却形成了像职业摔跤一样的规律性。
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两者寸步不让。
以踢换踢,以拳对拳。
对对方的攻击,就这样变成了对自己的攻击而反弹回来。
不仅仅是脚踏着大地战斗,战场也在不断变化。
从高空到地面。
然后在卷起周围一切的同时,进入沙漠。
然后再次回到高空。
有时甚至超越大气层。
对能量集合体的两者来说,战场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需要大地来弹射增强力量,只需要将自身化为炮弹,将超压缩的能量打到对方身上即可。
然后,巧妙地将接收到的能量释放至体外,以阻止致命伤害。
尽可能减少自身能量的流失并消耗对手是非常重要的。
隐藏着可以一击消灭上位魔人的强大威力,两人的拳头交错。
周围受到了极大的破坏,但对两人来说这已经不是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观看着这场惊人战斗的人们,由于能量余波的强大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固守在「结界」内。虽然他们的身形没有巨大化,但单凭能量波动就具有可怕的威力。
「真是恐怖啊……」
露米纳斯低语道。
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的战斗给周围掀起了极大的破坏。
虽然对此感到痛苦,但露米纳斯认为这已经无可奈何了。
无能为力啊,这是真心话。
以狂王──破坏神达古琉路作为对手,要求不造成任何损害是天方夜谭。
大地上,众多闪电柱竞相拔地而起,将接触之物烧成灰炭。
守护圣都的多重『防御结界』已然失去了作用。
长年累月守卫圣都的长壁,在达古琉路和维鲁多拉初次碰撞之际产生的干涉波下就化为乌有。没能坚持片刻就被吹飞的景象,反倒显得清爽了些。
既然长壁被破坏了,『对魔侵入防止障壁』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理所当然的丧失了效果。
防止一定等级以下的魔物入侵而设置的「结界」,不可能抵御被称为超生命体的“龙种”和“巨神”的攻击。
剩下的只有以紫苑为核心,集结所有人的力量施展出的『防御结界』。
所有人都赌上性命,全力维持『结界』。
即便如此,他们能安然无恙也是不可思议的,这样下去,『结界』崩溃的同时,他们的命运也将一去不复返,损害到城市中心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
之所以还没有这样,大概是因为维鲁多拉尽可能地顾虑到了。
承认了这一点,露米纳斯继续说。
「维鲁多拉那家伙,也多少长进了一些啊。那家伙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们呢」
对此表示赞同的是紫苑。
「真的。不愧是维鲁多拉大人啊!」
她由衷地赞叹,眼睛闪闪发光。
「太厉害了。他为了不让直击打过来而诱导着达古琉路」
乌尓缇玛对状况的分析也很准确。
对此,加德拉也默默地点头。
「嘛,是没错啦」
虽然不愿承认,但露米纳斯也无法否定维鲁多拉的强大。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还有着余裕,真是不可思议。
阿达尔曼和阿尔贝鲁特也无言地,专注观看着维鲁多拉的战斗并为之着迷。
露米纳斯也把视线转回天空中惊心动魄的战斗。
超出露米纳斯想象的,超绝能力的交锋。
当然,即使是露米纳斯,参与其中也只是自杀行为。
虽然有很多不满,也没有传达的手段。
就像把运气托付给上天一样,她现在只能把命运托付给维鲁多拉。
当然,露米纳斯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何况她本来就被这场战斗所深深吸引。
尽管是土里土气的肉搏战,却美丽动人。
力量与技巧相互竞争,似乎也在彼此攀升。
比起这场战斗刚开始,现在维鲁多拉的技巧更加精湛就是最好的证明。
战斗愈演愈烈。
在露米纳斯的旁边,紫苑也如醉如痴地为这场战斗着迷。
露米纳斯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种神话级别的战斗,是千年难遇的珍贵体验。
强者之间的战斗,仅仅通过观看就可以获得经验。
更何况,这种超越者之间的战斗,简直千载难逢。
不知不觉,一同观战的巴萨拉流露出了感想。
「可是,维鲁多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擅长近身战斗了?大哥有三头六臂,数量占优势啊……」
尽管如此,在那的战斗却势均力敌,这让他感到不自然。
但是,这只是那些不了解维鲁多拉的人们的感想。
刚从封印中苏醒过来的巴萨拉不了解内情也很正常,但露米纳斯和紫苑都明白其中的原因。
「在那个迷宫里,那家伙以修行为名肆无忌惮」
「不对哦,露米纳斯。维鲁多拉大人是迷宫守护者们的领导者。为了显示他作为最后关卡的威严,他每天都在努力精进!」
面对露米纳斯的挖苦,紫苑激动地辩解道。
「迷宫?」
「啊啊,你还不知道吧。拉米莉丝的迷宫里面,有一个死了也能复活的训练场」
露米纳斯如实地向他解释后。巴萨拉惊呆了似地呻吟着。
「哈啊?这也太作弊了吧,不是吗!」
没有人反驳这一点。
因为所有人都隐约感觉这很狡猾。
可以称之为其集大成的,就是维鲁多拉。
在地面上肆意妄为会造成巨大损害,但在迷宫里就没有这个担忧了。最近虽然对迷宫阶层造成一些损坏,但对于格斗训练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内,所以主要采取和泽奇恩特训的方式。
正因如此,维鲁多拉掌握了超一流的格斗技术。
在原本就很强大的前提下再提升技量的话,他的势头简直没有止境。如果不是变成了三位一体,毫无疑问在达古琉路之上。
更何况,在如今这场战斗中积累了更多经验的维鲁多拉,已经学会了与招数繁多的对手战斗。所谓无从下手,就是这种情况。
谁都会被这迷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然而──
决胜的时刻即将到来。
在开始格斗战之前,维鲁多拉就已经开始准备。因此,他的胜利已经注定。
维鲁多拉一直在窥伺着机会。
与泽奇恩和乌尔缇玛的修行,以及迷宫里强者们的指导。
再加上,与维鲁格琳德和利姆露的战斗经验,让维鲁多拉的强大又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近身格斗是维鲁多拉最擅长的战斗方式。
狡猾阴险的阴谋诡计,是以利姆露为榜样学习的。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孙子兵法有云。
利姆露常说,准备很重要。
只要事先做好充分准备的话,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慌乱。战争一旦爆发就很难结束,那就应该做好排除万难的准备。
维鲁多拉这次是临时参战,虽然不能说准备充分,但至少他已经事先准备了一两个奥义。
虽然对比自己能量多的对手有被抵抗的可能性,但是如果自己的能量超过对手,那么这个奥义肯定会有效果。
所以他稳扎稳打,打算削减达古琉路的体力。
然后判断彼此的差距,等待合适的时机。
即使已经确信胜券在握,出于对老友的礼节,他还是与达古琉路继续对峙。
「原本以为达到了极致,看来老夫还差得远啊……」
本以为可以轻松打败维鲁多拉的达古琉路,打心底里感到震惊。
在变成了三位一体的基础上又使出了奥义,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取胜。这样一来,他已经放弃了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即使如此,在格斗战中,他仍然认为自己有着优势。
那也是一种自满。
事到如今,达古琉路才承认了这一点。
「达古琉路哟,在这里收手。老老实实回去的话,我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别啰嗦了,维鲁多拉。那种事可做不到。老夫必须打倒露米纳斯。那是,对已逝的友人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呼姆,维鲁多拉点了点头。
对死者的礼仪很重要,维鲁多拉也理解这一点。但即便如此,现在活着的人才更重要,这样的想法也在脑海中浮现。
利姆露所说,这要看具体情况。
谁对谁错不是绝对的,要看当事人的想法。旁观者无权妄加评论。对此,维鲁多拉也无话可说。
但是、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代表就可以放任一切。就像达古琉路有难处,维鲁多拉也有不能让步的理由。
这个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他下定决心,既然规则是由强者所制定,那只要在这个场合取得胜利,阻止达古琉路就好了。
所以,如此告知。
「这样啊──真遗憾,达古琉路。就以我的最终奥义,结束这一切吧!」
听到维鲁多拉如此宣言,达古琉路顿时紧张起来。
然而,为时已晚了。
维鲁多拉的奥义解放了。
准备充分的权能疯狂地肆虐着,那一瞬间,虹色的黑暗笼罩了周围。
那是连神圣法皇国鲁贝里欧斯国土和死之沙漠地带都被完全覆盖了的广大范围。
「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
维鲁多拉宣告着。
在虹色的黑暗中,残酷的奇迹显现了。
*
虹色的黑暗吞噬着一切。
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周围──
(什么!?)
当露米纳斯察觉到危险时,已经太迟了。
完全无法抵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虹色的黑暗”侵入『结界』内部。
(什么啊,这是?)
在所有人错愕之际,露米纳斯说出了这个疑问。
然后在接触“黑暗”之际,理解了。
「──这是,神秘的力量吗!!」
这是一种类似于祈祷的力量。
具有治愈和促进生命成长的效果,是与破坏截然相反的治愈力量。
因此,没有抵抗的必要──它无法被拒绝。
露米纳斯也不例外,当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这、这种东西──可恶!那只蜥蜴!真的、真的、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懊悔的同时,露米纳斯的意识也被虹色的黑暗所吞噬……。
紫苑也是。
乌尓缇玛也是。
加德拉也是。
阿达尔曼也是。
阿尔贝鲁特也是。
达古琉路的儿子们也是。
即便是曾经敌人的巴萨拉也是。
其他、无论是有名有姓的人还是普通士兵,所有接触到“黑暗”的人都被引诱入睡眠。
一视同仁,平等地。
然后──
当生命被包裹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大地上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
维鲁多拉站在虹色黑暗的中心。
在眼前是,“破坏神”达古琉路──的终结。
由于维鲁多拉的权能解除了三位一体,所以古拉索德和芬也在这里。
古拉索德看起来如释重负,而芬似乎觉得不太愉快,扭过了头。
相比之下,达古琉路很平静。
「──你这家伙,让老夫们成为你的苗圃,改变了这个世界吗?」
「呼嗯。说是改变可能有点夸张,但我确实做了一点手脚」
面对质问的达古琉路,维鲁多拉轻松地回答。
他的态度让达古琉路很恼火,但即使想做什么,他也已经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
正如他所说的把自己当苗圃那样,达古琉路的四肢已经和参天大树的树干融为一体。
芬和古拉索德也一样。
上身看似从树里长出来,但实际上四肢已经和大树同化。早就不能像拥有自由意志那样活动了,解除这个是不可能的。
「你做了什么?」
「恢复原状,这就是正解」
「什么?」
「我把被魔素荼毒的土地恢复成溢满自然气息的本来面目」
「难道是……改变了魔素的状态?」
魔素有不同状态。可以用来攻击的锋利状态,和平稳温顺的圆润状态。
死亡沙漠之所以长期荒芜,就是因为遭受攻击性魔素的侵蚀。如果能使其稳定下来的话,地表就会像鸠拉大森林一样,变得郁郁葱葱。
但是,达古琉路根本无法做到这点,其他魔王也一样。即使是最擅长神秘之力的露米纳斯,也无法中和米莉姆的暴威。
如果能做到这点,也许达古琉路和露米纳斯之间能达成和解。也就是说,人为引发魔素状态变化是不现实的,只能等时间自然解决,这就是结论。
尽管如此,维鲁多拉居然……。
「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严格来讲并不是攻击。我将我的加护赐予了这片土地。调和混乱的魔素,将破坏自然的人作为养分,促进生命的生长。曾经发生过魔法灾害的这个地方,也将会恢复正常,回归到丰饶的大地!」
「……嗯」
达古琉路低声道。
感觉到维鲁多拉的话里没有半点虚假,达古琉路陷入迷惘。
这真的可行吗?
不,的确可行。
这正是维鲁多拉,达古琉路不禁心生恐惧。
「顺便说一下,你们的身体现在就是封印的核心。我利用了你们夸张的丰富能量,所以你们现在基本上被封印了!我的权能除了我无人能解除,所以你们应该也无法再闹腾了」
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是无法逃脱的,维鲁多拉笑着告知。
即便是强敌达古琉路,这样的自信也不会动摇。
毕竟,这种能力的原理是加护──源自自然的疗愈。仅仅将生命体恢复到自然状态,并非某种强制行为。所以免疫功能也不起作用,不会被抵抗。
达古琉路等人从恶神──暴虐的破坏神,变成了守护这颗星球的自然神──这个星球缺失的一部分。这样一来,按自己的意愿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注意到了。你变得卑鄙狡猾到让人不齿──」
「库啊──哈哈哈!我就当这是表扬好了!」
达古琉路并不是在夸奖,但维鲁多拉还是笑着接受了。对达古琉路来说,也只能苦笑。
「别担心。这场大战结束之后就把你解放。那个时候,你这家伙的圣气也会恢复原样,这片土地也应该会恢复正常。当然,你们和露米纳斯争斗的理由也应该不存在了吧?」
维鲁多拉认为最迟几十年后就能找到利姆露。到那时达古琉路就不再是威胁,自然可以将其解放。
达古琉路感到吃惊。
「你、说要解放老夫?不,比起那个,你注意到老夫国家的现状了吗?」
令人惊讶的是,原来他考虑得如此周到。
了解过以前的维鲁多拉的人,相信所有人都会惊愕不已。
关于这件事,达古琉路认为甚至能与露米纳斯通宵达旦的详谈。
「嗯。虽然感觉有些失礼,但无妨。你这家伙的国家现状是,数百年后水资源将会枯竭,变成即使是巨人的生命力也无法生存下去的土地吧?」
指摘得过于准确。
达古琉路只能承认,不同于以前,维鲁多拉真的变得深思熟虑了。
「果然,你注意到了吗。老夫动用“缚锁巨神团”,入侵露米纳斯领土真正的目的就是在于──」
被芬打败后,回想起过去胡作非为的自己,但他的本质并没有改变。看起来像是背叛了利姆露他们,但也是在获得正当理由后才采取行动。他以一个王的冷静判断,思考如何渡过这场动乱。
由于这一点被维鲁多拉看穿了,达古琉路多少感到有点尴尬。
对这样的达古琉路,维鲁多拉轻松地回答道。
「不,我不知道那种事情。与我无关。所以,你部下里没有年轻士兵和妇女孩子只有誓死如归的战士这件事这点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呼、呼哈哈哈哈哈!装傻吗。真像你的作风,维鲁多拉哟」
如此笑着的达古琉路,毫无疑问是维鲁多拉的朋友。
曾经被维鲁达纳瓦击败的达古琉路,被赋予保护通往『天星宫』的道路──『天通阁』的任务。
由达古琉路率领的巨人族们忠实地遵守着这项命令。但是,米莉姆的暴走事件发生了。
那是一起无法追究米莉姆罪责的事件。
达古琉路毫不怨恨地顺从了天命,选择迈向消亡。
然而,被芬打败后,回忆起了过去。
他重新振作了起来,决定最后赌一把。
作为抱有敌意的对象,露米纳斯恰到好处。如果能挑战并夺取其领土,那么巨人族也能看见希望。
即使失败了,在大战中大举减员,也可以为剩下的人争取时间。
不管怎样都还能有转变。
因此,达古琉路尽管被贴上叛徒的污名,但还是选择了芬的提议。
「如果只有老夫一个人灭亡也没关系。但是,将毁灭的命运强加给年轻人作为王还是无法容忍的。虽然对露米纳斯感到抱歉,但这是个机会──」
说着,达古琉路感到后悔。
对此,维鲁多拉耸了耸肩。
「呼姆。毕竟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没人会责怪你」
这也是真理。
有人会抱怨,但没必要去听。在此之前,那些人也不认为他们能在这场大战中幸存下来。
如果没有维鲁多拉的介入,露米纳斯的败北是不可逆转的。
既然如此,胜者即是正义。
这次,是达古琉路他们运气不佳。
「──但是,维鲁多拉哟。你为什么要让这片土地复苏?是为了帮助我们吗?」
同情吗?达古琉路问道。
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样,原本被魔素荼毒的沙漠,已经变成了郁郁葱葱的大地。效果正在不断扩大,正在影响到达古琉路的领土。
维鲁多拉笑了。
「库啊哈哈哈哈!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比你强,顺便讨露米纳斯欢心,让她看看我帅气的一面」
为此使这片土地变得富饶──维鲁多拉如此说道。
调和魔素后,能促进作物生长。连沙漠都变成了绿洲,其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这不可能是唯一的原因。
「开什么玩笑」
「我才没开玩笑!只是没想到效果会波及死之沙漠──真是失策啊!」
维鲁多拉坚持声称这完全是意外,达古琉路愉快地笑了。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你还在狡辩。好吧。不过我也一点都不感激你,维鲁多拉哟!」
「当然。作为朋友,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计较这些!下次再战吧,嘛,下次也肯定还会是我赢!」
「别妄想了,像你这种小屁孩,以为老夫会再输给你吗!」
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相视大笑。
脸上没有一丝阴霾,各自展现出爽朗的表情。
*
就这样,维鲁多拉和达古琉路化解了僵局。然而,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闯入者现身。
理所当然地不顾“虹色的黑暗”出现在这个特殊的空间里。她的真面目,对维鲁多拉来说是恐怖的象征之一,拥有苍蓝秀发的绝色美女──维鲁格琳德。
「看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那么,我们来商讨下一个麻烦吧」
「姐、姐姐!?」
「不必这么惊讶。比起这个,米莉姆她……攻击“天通阁”了」
「哈?」
「姐姐,怎么会……?」
维鲁格琳德简洁的说明令维鲁多拉他们大吃一惊。
特别是达古琉路,震惊不已。
“天通阁”的旁边,留在那里的同族们正在地下都市避难。主要由一群被托付了未来的女人和孩子组成,如果“天通阁”遭到攻击,他们无力对抗,后果不堪设想。
「别撒谎,维鲁格琳德!!」
最震惊的人,居然是芬。
因为费尔德维的作战中没提到这件事。
「这是事实」
维鲁格琳德不耐烦地否认。
芬激动起来。
「为什么,我们明明说好了不对那里动手的!怎么会──」
并没有做出不碰那里的承诺。
费尔德维只是没有说要动手,仅此而已。
没有必要引起同伴的怀疑,费尔德维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不知道。谁知道费尔德维在想什么」
「你这家伙!!」
「吵死了,笨蛋。你知道费尔德维要破坏神树吧?那么,“天通阁”成为障碍也在预料之中不是吗?」
被如此指出,芬无言以对。
能够预测到这一步的只有很小一部分人…尽管这么说也只会显得丢人。
实际上,维鲁格琳德就曾预见到这点。
因此她才帮助了苍影让“圣墟”达玛尔加涅的居民避难,并给予保护。
所以,目前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天通阁”的外壁与米莉姆的龙星爆炎霸(Dragon·Nova)势均力敌,我用『星护结界』补强了一下,才勉强抵挡住」
「啊」达古琉路等人安心了下来。
「为什么……要来帮助我们?」
「嘛、因为承蒙了利姆露的关照,所以这可是大优待哦」
比起这个──维鲁格琳德回到了原本话题。
「恐怕“门”已经被破坏了。它要来了,大灾厄──」
「唔……“灭界龙”伊瓦拉杰、吗」
「这样啊。我们只是诱饵吗──是这样吗……」
因为“天通阁”的守护者达古琉路等人不在,事情才会那么顺利。即使是将费尔德维视为朋友的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虽然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维鲁格琳德骂做「笨蛋」,芬还是问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维鲁格琳德冷冷地瞥了问话的芬一眼。
「没什么,我才不关心你。我只是需要和露米纳斯商讨,顺带还有这个傻弟弟」
哇,是我吗……维鲁多拉有些不安,但被无视了。
维鲁格琳德问道。
「所以,这里的“黑暗”一散,你就去神树那里」
「不会吧!?」
「嗯、没错。费尔德维打算让米莉姆去摧毁神树吧」
虽然第一次失败了,但费尔德维并没有放弃。现在他重新控制了米莉姆,没有理由止步。
正如维鲁格琳德说的那样,米莉姆他们已经动身前往下一个目标。
「那家伙,真心想要毁灭这个星球啊」
「正是如此。嘛、我们会阻止他的」
虽然清楚这很困难,但维鲁格琳德还是无畏地笑了。
即使在此哀叹,事态也不会因此好转。既然如此,只好挣扎到最后。
通过和利姆露等人的战斗,维鲁格琳德学到了这一点。
「那么,露米纳斯要做什么?」
维鲁多拉问道。
「接收难民。既然“圣墟”达玛尔加涅将成为最前线,就必须让他们撤离,否则就会因此而灭亡」
非常合理的建议。
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达古琉路他们由衷的感激。
虹色的黑暗消散了。
视野所及是广袤的荒野,连接着过去的死亡沙漠。
这片土地已经完全变成了绿洲。
植被以惊人的势头疯狂生长,孕育出肥沃的土壤。
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的效果蔓延开来,瞬息间形成了不输鸠拉大森林的广阔森林。
问题在于圣都。
不知是否因为利用了魔素,连建筑都被树木淹没。大量使用了含有魔素的材料,如石材基础和木头墙壁。难以避免都受到了维鲁多拉权能的影响。
「是、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啊?」
虽然这么想,但已无法挽回。
效果远超维鲁多拉的预期。
看起来,已经无法避免引发露米纳斯的怒火了。
事实上,刚刚醒来的露米纳斯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让维鲁多拉不安地左顾右盼,正一步步逼近。
「那么,维鲁多拉哟。你有打算向妾身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露米纳斯美丽银发遮掩的额头上浮起清晰的青筋,一边保持笑容一边追问维鲁多拉。
虽然她面带笑容,但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笑意。
维鲁多拉猛然感到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这,这不可能!我本该洗清污名的完美作战──!?)
拯救露米纳斯的危机,不但如此,还使露米纳斯和达古琉路的领土变成丰饶的乐土,原本这实在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
然而,走向似乎很奇怪……。
况且,维鲁多拉背后还站着维鲁格琳德,所谓进退维谷正是形容这种情况。
这样一来,维鲁多拉只能强颜欢笑。
「不、不是这样的,露米纳斯哟。呃、这个……这,这里面有比海更深的原因……。嗯,我想细细解释给你听,但我也很忙。所以、以后再聊吧!!」
那么,再见了──这么说完后,维鲁多拉腾空而起。
然后,以比对战达古琉路时还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里。
*
「该死,又跑了!!」
虽然抱怨,但露米纳斯没有去追维鲁多拉的意思。因为一觉醒来就看见维鲁格琳德在场,察觉出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然只睡了不到十分钟的短暂时间,但这期间似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瞥见达古琉路三兄弟仿佛从树上长出来的样子,然后又转向似乎对各种情况了如指掌的维鲁格琳德。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世界的危机」
「有什么办法吗?」
「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面对露米纳斯的询问,维鲁格琳德耸耸肩。
虽然很后悔没能阻止利姆露的消失,但当时贸然出手的话会造成更危险的情况。
如果当时这么做,其结果也只会是维鲁格琳德的『别身体』被消灭而已。隐藏起来,保护达古琉路的民众才是正解。
(而且,如果是利姆露的话,那即使是时空跳激震霸(Black Saltation)也──)
一定能找到某种办法回来、维鲁格琳德这么认为。
就连她自己都能返回,利姆露应该也可以才对。
虽然没有根据,但维鲁格琳德相信这一点。
正因如此,她决定暂时不去担心利姆露,先采取一切可能的最佳应对措施。
然后她向露米纳斯解释了情况。
聪明的露米纳斯很快就理解了状况。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由我们来收容难民吧」
「非常感谢」
达古琉路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动弹,但能进行对话。
这样,露米纳斯和达古琉路的和解就达成了。
当然──
尽管成功守卫了这片地区,但都市外围受到了严重破坏。
都市内部也长满了树木,道路断裂,一片混乱。想要恢复看来非常困难,而达古琉路那边也付不出任何赔偿金。
仅仅活下来就已经可以说是一场胜利了。
然而,这就是最重要的。因为只要还活着,其他的总会有办法。
尽管露米纳斯对损失感到恼火,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世界的危机。
都市的重建可以在处理完所有困难之后再考虑,露米纳斯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何况,她也预料到利姆露会欣然协助,也有这样的打算。
虽然从维鲁格琳德那里听说了利姆露失踪的消息,但露米纳斯并不太担心。
因为一直在观察,所以对利姆露这个人非常了解。
那只史莱姆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
所以,露米纳斯不去做多余的担心,而是考虑接下来的事。
「那么,该怎样引导难民呢,那──」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是维鲁格琳德,她用『时空连结』将这里和彼方连接。然后在另一边待机的『别身体』引导巨人族民众陆续迁移过来。
「不用慌张」
温柔地微笑着的维鲁格琳德。
笑容中充满慈爱,但其实她并不那么从容。
事实上,从“天通阁”传来了凶险的气息。
感受到时空咯吱作响,维鲁格琳德皱起了眉头。
(不妙啊。甚至能感受到伊瓦拉杰的气息。这样的话,如果不全面建立起防线,这个世界可能会在瞬间崩坏……)
距离“灭界龙”伊瓦拉杰出现,时间上似乎还有余裕。但是,作为先遣队出现的幻兽族并不是过去通过时空裂缝来的小角色。从能够强烈感受到的破坏气息判断,每个个体都至少有灾祸级以上的威胁程度。
现在,已经不到可以以人之身抗争的阶段了。
如果世界各地的英雄们不能团结起来,想要渡过这场危机会相当困难。
维鲁格琳德判断无需向难民说明这一事实。
收容难民的工作是由路易主导的。他充分运用教皇的权威,呼吁人心的平静。
因此,避免了大规模混乱。
圣都的民众现在和难民并无两样。很多人都失去了可以居住的房屋,所以所有人都躲进大圣堂避难。由于一个地方的收容能力是有限的,他们分散到地下避难所和灵峰各地的圣堂、客舍等地。
在此期间,包括化为大树的达古琉路等人,各方召开了作战会议。
参加会议的主要成员有,以维鲁格琳德为首的露米纳斯、隽达、乌尓缇玛、紫苑和达古琉路的儿子们。还有阿达尔曼和加德拉,以及“四臂”的巴萨拉。
「我们应该在幻兽族飞散各地之前剿灭他们」
达古琉路提出的这点,大家都表示同意。
「门卫不靠谱,让我们受苦了啊!」
在这稍微挖苦一下,看得出露米纳斯仍然很生气。
「真是惭愧」
达古琉路也只能低下头。
「就是这样,你才会被利用啊」
乌尓缇玛说着。
对此,达古琉路感到不知所措,想不到该如何回应。
无论如何,毫无疑问就是由达古琉路导致了局势的混乱。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之前的战斗完全是徒劳的。因为这个原因归结于被欺骗的达古琉路,因此即使被人抱怨也只能甘愿接受。
在这一点上,“龙种”很随便。
「那些小事就忘了吧,露米纳斯」
这肯定不能算小事,但在维鲁格琳德的视角里,都市被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的,在这种地方很像啊。不愧是姐弟)
虽然露米纳斯心中这么想,但是被维鲁格琳德听到了的话一定会被激怒。就连维鲁多拉也会是一副不悦的表情。
无论如何,现在重要的是决定方针。
「我想你们应该明白,如果伊瓦拉杰出现那就只能由我们来对付他了。而且同时还要花精力去守护这颗星球的话,恐怕很难使出全力」
维鲁格琳德做出了这样令人高兴不起来的说明。
对于不了解“灭界龙”伊瓦拉杰威胁的人来说,似乎并没有理解。
然而,露米纳斯不同。
「所以,维鲁多拉去神树那里了吗?」
费尔德维的目的不仅仅是摧毁神树。召唤“灭界龙”伊瓦拉杰也在计划之内,他打算毁灭这颗星球并进行全面重制。
「──那么,从一开始就是谎言吗……」
破坏“门”的原因,试图摧毁神树的原因,综合考虑这些,费尔德维只有一个目的。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遵守分割领土这种甜言蜜语的意思。
不,正确来说是没有必要遵守。
如果这颗星球消亡的话,领土问题也会跟着消失。
再次认识到这一点,芬垂下了头。
「所以说,不要再把话题转向那些小事上」
维鲁格琳德在这插嘴说。
她对芬等人的情况没有任何兴趣。
露米纳斯苦笑着总结了一下话题。
「伊瓦拉杰暂且不论,幻兽族还得靠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带着大军过去也只会白白送死而已」
巴萨拉露出满载斗志的神情,点头同意。
「我同意,去的话只需要将领就行了」
没有人反对这一意见。但是,阿达尔曼指出了一个实际的严重问题。
「可是,战力似乎不够吧?」
在场的成员中,能出战的只有11人。即使再加上路易和一些有名的武将们也只有除去巴萨拉以外的五大斗将4人和七大贵族7人。维鲁格琳德有别的任务在身不能参与,要投入全部的战力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谁该参战也是一个问题。
幸运的是,先前交战的疲劳已经恢复了。
在维鲁多拉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的影响下,露米纳斯他们已经完全恢复如初。
这本身就像不可思议的奇迹,然而由于其他情况太过突兀,大家都像看到理所当然的事一般把这事放着让它过去了。
认真的话你就输了──差不多是这样的氛围。
所以,在场的11人都准备参战。如果在这里逃跑等待的也只会是灭亡,与其这样还不如拼尽全力。大家都以赌上性命的觉悟参加了这次战斗。
对此,维鲁格琳德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通知了正在英格拉西亚的正幸,坂口日向似乎也会参战」
连正幸都说要参战,维鲁格琳德曾以『太危险了』为由阻止他过。
让鲁德拉显现的状态姑且不论,如果就这样去的话简直就是送死行为。如此想着拼命进行劝说,但是似乎怎么也阻止不了。
正幸只要待在那里就能给同伴带来幸运。即便本人没有战斗的力量,但却比任何人都要有用。
如果鲁贝里欧斯陷落了,那接下来就是英格拉西亚。然后,西方诸国会被毁灭之火吞噬殆尽。
要他坐着等待这样的未来到来,老好人正幸似乎无法忍受。因此,“勇者”也决定参战。
*
核心成员决定后,问题仍未解决。
或者说,堆积如山。
人员更替,会议继续。
新加入的是日向和正幸。
离开的是达古琉路等人和达古琉路的儿子们。
地点也换到了空着的会议室,各方展开讨论。
得出的结论是、即使以严选的精英来重组防卫军,战力也还是完全不够。
因为从维鲁格琳德预测的敌人战斗力来看,能带去的人很少。
当然要达到A级以上,而且必须专注机动力。理由很简单,需要有能力自保。
「幻兽族具有高度的自我再生能力,消耗他们的体力非常困难,但攻击力没有那么高。如果看穿他们的习性应该就可以应对」
这是维鲁格琳德的意见。
但是,这只是作为超越者的她的看法,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削减他们的体力几乎不可能,直接受到攻击就会被一击必杀,擦伤也会受到重伤。
打个比方的话,可以说每只都是与暴风大妖涡匹敌的威胁,数量还估计超过一千只。而且,他们出乎意料的狡猾,有时甚至会成群结队。
这样的怪物,据估计有千只以上在蠢蠢欲动。无论怎么估算,这都是世界的危机。
就像成为米莉姆四天王的欧贝拉他们所做的那样,既然不能采取设下陷阱包围他们的战术,那么即使出现牺牲者也没有时间去救助。
基于这样的判断,只能将带去的对象限制在强者之中。
「我叫来了卡里玖里奥,米尼兹也会来。帝国的『别身体』也收回了,尽管对帝国的保护力度会削弱,但总比世界灭亡要强」
维鲁格琳德这样说。
正幸赞同地点头。
与日向一起,他加入了这边的会议。
「真可靠呢。虽然我对于只能被保护感到很过意不去。不过我觉得攻击不会波及到我的周围,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最近,正幸重新振作起来。
他放弃去掌握本应是自己权能的究极能力『英雄之王(真正的英雄)』,把一切都交给了天意。
他很早就注意到这样做反而更管用,然而他到之前为止还是在努力表现出『有在做事的感觉』。但他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做这种无用功的时候了。
这次决定参战也不是出于什么英雄般的动机。
(如果什么都不做,世界就会灭亡。就算我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赌一把大家都能存活的可能性……)
正是基于这样消极的理由,才来到这里。
然而,因为这样使大家心里有了余裕是事实。不管正幸的动机如何,单从行动结果看,他毫无疑问是一个位“勇者”。
并且,日向也在场。
面对这场危机,她从西方诸国赶了过来。
听到达古琉路进攻的报告时她还忍耐着,但这次不同了。
因为,利姆露不在。
(真不敢相信那家伙会输……)
利姆露,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一副悠哉的样子。
只要在那里,就能给人带来安心感。
之后那家伙总会想办法解决的吧──这样天真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因此,日向只能自己行动起来。
「我把各国的防卫战力留下到最低限度,带着精英们过来了。如果不能依靠利姆露,我们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如果我们连那家伙回来的地方都守不住,绝对会被嘲笑的」
这样说的日向表情严肃。
比平时更为冷酷,如同冰封般的氛围。
仅仅因利姆露不在,日向就失去了从容。在认识她的人看来,似乎回到了过去冷酷无情的样子……
(唉,没办法)
露米纳斯也这么想,并没有特意指出。
谁都太依赖利姆露了,这是在他离开后一次又一次体会到的。
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叹息。
讨论的主题集中在是否该通知全世界当前的危机状态。
根据战力不足的预测,应该从全世界召集主力战士。
「我理解国家防卫的重要性,但如果世界灭亡就都没意义了」
露米纳斯如此主张。
「──老实说,妾身对人类的命运并不感兴趣。保护信徒是很重要,但如果是不尊重妾身的那些人的话就算减少一些也没关系,反正很快就会增加回来,嗯──」
是的,如果还能增加的话。
但是这次危机不同。
从“天通阁”到来的灾厄,将成为所有生命体的天敌。放任不管的话,就无法保证有人类能够生存下来。
因此,露米纳斯主张应该要保护这个地方,不管其他人类生存圈如何,都应该把全部战力集中投入在可能成为元凶的最前线。
当然,这里说的战力不包括弱者。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也有这样的想法在。
由此可见,露米纳斯从来不是为了人类,而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判断事物。
然而,对此却无人反驳。
光靠漂亮话事情是不会顺利进行下去的。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重视得失计算和利害关系,好应对这次的危机。
「那么,具体打算要怎么做?」
日向问道。
「老老实实的告知各国吧」
应向各国传达即将到来的未曾有过的危机,露米纳斯回答道。
「可要是煽动不安治安就无法维持了吧?」
虽然也有不同的意见,但露米纳斯并不在乎。
「那无所谓。如果不相信我们,那就自己想办法吧」
虽然是暴论,但也有道理。
既然我们无法保护所有人,那人民再怎么喧嚣也无济于事,所以希望他们能老实在那等着就好。这就是保护者的立场。
现实是,人心将会被恐惧和不安击败,因而出现暴徒。这点当然百分百明白,但也没那闲工夫用宝贵战力去镇压那些愚蠢之徒,这才是真实想法。
「嘛,既然只有一定程度以上的英雄才有用处,那只要让剩下的人来负责应付民众就可以了。
「虽然很困难,但也只能这样了」
在日向的同意下,露米纳斯的意见被采纳了。
*
露米纳斯突然就要向全世界进行了演说,但毕竟这次没有时间。
原本这种事应该要先提前通知各国,让他们做好准备,然后再正式庄严地发表神谕。
然而,这次的决定毫无预告,是在突然间行动起来。
正因如此,露米纳斯的影像突然出现在各国上空。
这是向全世界同时的广播。
抬头看到天空的人们都很吃惊。
露米纳斯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开口讲话。
『听好了,妾身名为露米纳斯·瓦伦泰。既是神也是魔王,是鲁贝里欧斯的统治者』
这虽然是寒暄的发言,但听到这句话的人们其震惊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一开始就来了个大爆料。
让信仰者们怀疑自己的信仰之心是打算干什么?就连露米娜斯的手下们都懵了。
『现在不是敷衍的时候了,我就直说吧。世界现在,正面临史无前例的危机。妾身会以神之名,竭尽全力保护人民。更重要的是,赌上“八星魔王”的骄傲,我发誓绝不会逃跑,一定会战斗到底,就像其他的魔王一样。』
露米纳斯毫不客气地、继续砸下震撼弹。她言辞之暴力性,甚至让人怀疑她是故意挑起骚乱。
然而恰恰相反,正因为险些陷入极端的混乱,人们反而因此而冷静下来了。
那个浮现在天空中的绝世美少女,没有撒谎的迹象。堪称女神的美貌,仅凭这一点就让人着迷。
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样的露米纳斯所说的话。
『嘛,逃跑也是徒劳的。反正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会被毁灭,所以只有与之一战这个选项。妾身以魔王的荣耀起誓,绝不向敌人示弱。而且,不只是妾身一个人──』
在露米纳斯声音落下的时候,画面开始切换。
以“魔王”露米纳斯为首──
“原初”乌尓缇玛。
“圣人”日向。
“勇者”正幸。
“龙种”维鲁格林德。
──他们的身姿流畅的接连放映出来。
『这些人,也是对抗这场危机的同伴』
听到这里,人们想着。
这就是所谓“必胜”的情况吧。
特别是英格拉西亚都城的居民,刚刚还目睹了正幸的英姿。他的绝对魅力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甚至有人想要去观战。
此外,对于那些知道“龙种”的可怕的人来说,维鲁格琳德的名字具有重大的意义。作为那个连维鲁多拉都无法违抗的可怕女帝,维鲁格琳德作为坚实的存在君临天下。
然后是、乌尓缇玛。
其可爱、其动人,使得在世界各地的粉丝急剧增加中。
虽然全是一群被外观所欺骗的傻瓜,但摆出可爱姿势的乌尔缇玛本人应该也有问题。
再加上日向。
而且,就连露米纳斯教会的神都上场了,会有『这样、还有会输掉的理由吗?』这样的反应或许也很正常。
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露米纳斯继续说道。
『即便如此,仍然不够。集结起来吧,勇士们啊!逃跑的前方没有未来!并且如果认为即使在无数英雄的牺牲下存活下来,今后也无法骄傲地活下去的话!!那么、这里就是该展现勇气的时候了──』
露米纳斯的演说,开始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被露米纳斯的妖艳迷惑的人。
决心推崇乌尓缇玛的人。
为日向的美貌神魂颠倒的人。
为正幸的洒脱笑容欢呼的人。
以及对维鲁格琳德的神秘怀有崇敬之心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展示影像是正确的决定。原以为会给人带来绝望,但那神圣的画面反而带来了希望。
更准确地说,在这种末世的状况下,仿佛再现神话一般聚集在一起的、位于顶点的存在们的身姿,让人们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对知情者来说这确实出人意料,但对不理解真正威胁的平民来说,聚集起如此强大的阵容,他们只会有兴奋的反应吧。
演说,渐入佳境。
『领袖们,听好了!你们之所以能高高在上是因为有人民的存在。正因为你们骄傲地活着,所以才是贵族、才是王。不容许逃跑,为了能够面对这场世界存亡的危机,你们要正确的领导人民!而在无知蒙昧中生活着的人们啊,你们就这样吧。只要不要妨碍他人,为了生存尽力挣扎就好!最后──有实力的人们啊,我们为你们提供了死战的场所。为了让我们能够取得胜利,奉献你们的生命吧!!』
这是露米纳斯一生中最伟大的演讲,被后世传承并记录下来。
露米纳斯用最后这一句话作做为收尾。
『让我们──让这颗星球,获得胜利!!』
排除万难,力争胜利。
优先于一切、凝聚了人类的智慧、力量及勇气,这就是那样的宣言。
世界各地的人们响应了这一呼吁。
见识到露米纳斯的──英雄们的决心,所有人都做好了觉悟。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为了我们的胜利!!为了这颗星球的胜利──!!』』』
世界各地都爆发出了怒吼般的欢呼声。
那是一种狂热。
露米纳斯的个人魅力确实非凡。
尽管她并未使用任何权能,但人类仿佛被迷住了似的在一瞬间就团结起来。
这就是,后来流传于世的露米纳斯的『末日宣言』。
趁着这种狂热尚未消退,各国举行了紧急会议,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展开了讨论。
然后,仅保留最低限度的战力,尽可能派出了最大战力来作为援军。
*
在露米纳斯演说并着手集结兵力的同时,达古琉路也集结了幸存的“缚锁巨神团”并进行演说。
达古琉路的儿子们也被叫到这里,三人并列站在最前排。
「听好!在老夫无法行动的现在,要把指挥权作为代理让给达古拉。琉拉、德布拉!要帮助达古拉,为巨人族的繁荣尽心尽力!」
「哦!」
「遵命!!」
达古琉路点头,继续说道。
「巨人族的战士们!原谅无能的老夫吧。从今往后,要把达古拉当成老夫,服从他的命令!!」
对此,全体人员都以几近怒吼地大合唱般的「「「是!!」」」表示赞同。
虽然只是在达古琉路能够行动之前的代理,但其实身为正统的儿子达古拉也颇有人望。
「别担心,大哥。还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达古拉他们的」
说着,“四臂”的巴萨拉拍了拍达古拉的背。作为叔叔,他宣布要做达古拉的监护人。
达古琉路对此感到欣慰。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老夫和露米纳斯之间的因缘还没有消失,但由于这次的事我受到了无法偿还的恩情。就让过去的遗恨埋藏在我的心中,去展望今后的未来吧。」
多亏了维鲁多拉,今后大地也会复苏。
不需要征服领土的野心的时代即将到来。
那么,就失去了与露米纳斯敌对的理由。
幸运的是,这次战役中阵亡者寥寥无几。两方濒死的人也被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所治愈,平安无事的复活了。
多亏了这个巨大的奇迹,芥蒂得以减少。
正因如此,今后才更应该展望未来。
达古琉路将这种想法传递给孩子们。
「达古拉,你终将成为王。不要只听从老夫的意见,从今往后要根据自己的判断,分辨什么才是正确的。你的判断掌握着巨人族的命运。要牢记这一点。你们也是」
不许逃跑──达古琉路这么对达古拉、琉拉和德布拉同时施加了压力。
为之提心吊胆的三兄弟。
「是、是的!!父亲,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会赌上性命履行王的代理职责!!」
「哦,我也会帮助哥哥,不负父亲的期望!」
「当然了!」
面对散发着不允许退缩的氛围的达古琉路,他们没有丝毫退缩的勇气。被这种气势压迫的三人,发表了宣誓的言辞。
然后──
『我等一同,会在祈祷达古琉路大人归来的同时,遵从达古拉大人的命令,为国效劳!!』
理解达古琉路的失败、维鲁多拉的救济和露米纳斯的温情,“缚锁巨神团”的精锐们并没有反对达古琉路的决定。
看到这一幕,达古琉路满意地点头。
「无法目睹这场大战很遗憾,但似乎时间不多了。相信还会有未来……老夫等人先去长眠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达古拉。那么、再见了──」
说完这番话,达古琉路他们就被大树吸收消失了。
为了进行这片土地和自己肉体的再生而进入了长眠。
就这样,达古琉路军的叛乱被平定。
同时,“缚锁巨神团”也参与了最终决战。
*
就这样,从各地汇集了大批战斗力。
至于那些不能赶到防御战的人,从最开始就没有被计算在战力内。
现在能够赶到这里的事实证明了所有人都是一骑当千的强者。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英雄加泽鲁·多瓦尔贡亲自带领的天翔骑士团五百骑。
「都那样说了的话,那我也无法只顾自己国家的事情了」
如此,苦涩地说道。
与那句话相反,他的眼睛充满了斗志。
知道弟子利姆露不在后,振奋起来要守护这里。
日向带来的是三百名圣骑士团。
「视死如归的防守吧。就算死了,露米纳斯也会让你们复活的」
面对这样不可理喻的命令,团员们开心地点头。每个人都是A级以上的圣骑士,不惧怕死亡,既异样又令人放心。
法皇路易,带领不到四百名的血红骑士团。他们穿着神圣法衣,也担任神轿的作用。
以卡里玖里奥为首,米尼兹为副官,新生帝国近卫骑士团的百名。作为正幸的守护者,准备以铜墙铁壁的布阵守护到底。
成为主力的,是从“缚锁巨神团”选拔出超过千名的战士。代理之王达古拉为总指挥,巴萨拉担任辅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各国的英雄们约五百名。英雄尤姆、王妃缪兰,还有格鲁西斯和拉赞的身影。
原“三武仙”的萨雷和格里高利也暂时复出,与法皇直属禁卫师团的三十人一同作战。尽管萨雷和日向的目光对上后还有点害怕,但没有逃跑,多少有点干劲的样子。
由于英雄们组织性不强,所以熟悉或关系好的人会自发组成游击部队。很快也按照知名度建立了上下级关系。
就这样,虽然是匆忙准备的,但由精锐中的精锐们组成的防卫军成功编制出来了。
总数,不到三千人。
每个人都是A级以上的实力者,能想到的最强战力都到齐了。
露米纳斯环视包围着“天通阁”的军队,感慨地嘟囔着。
「真是壮观啊,不知会有多少人存活下来」
英雄们的死活,跟露米纳斯无关。
尽管如此,之所以会在意,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心中都蕴藏着真正的“灵魂”的光辉。
站在露米纳斯旁边的,是完全复活的紫苑。
她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当从维鲁多拉的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中醒来时,紫苑还处于不完全状态。连那离谱的权能也无法让其恢复,正是紫苑的魔素量已经大幅增加的证据。
「没问题!只要不让他们死就可以了」
露米纳斯很疑惑,有什么根据才能做出这样的发言?
不,紫苑没有根据,她甚至不认为这是一种期望吧。
单纯是觉得应该要如此、因为应该要如此、所以必须如此,她只是以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思考暴力,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而已。
露米纳斯很喜欢这样的紫苑。
悲观也无济于事。
与其绝望地死去,不如怀抱希望殒落──这也是露米纳斯的想法。
抛开这些不谈,令她注意的是紫苑和阿达尔曼的对话。
「对了,可以以不死军团作为诱饵──」
「啊,那不行」
「为什么?」
「其实我,好像受肉了──」
听到这里,露米纳斯仔细地审视了阿达尔曼一番。
没错,他已经受肉了。
由于知道他在之前与芬战斗时和温蒂融合了,所以以为他现在只是一直保持着那种状态。但看来不是。
坐在阿达尔曼肩膀上的小龙,就是温蒂的变形状态。也就是说,阿达尔曼已经从原本的骸骨形态毕业了。
不只是阿达尔曼,不死军团全员也都一样。
这是维鲁多拉丰收的神秘波动(Fertile Paradox)的影响。
把不死状态视为状态异常,将其恢复原状。
「真有这种事?」
就连看起来不感兴趣的乌尓缇玛都吐槽了。
即使是“原初的恶魔”也会吃惊,可以说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总之,不再是不死之身是否是件好事……这点各有不同的见解,但也因此不足A级的人就不再是战力了。所以只好让他们在后方工作,引导圣都的人民和巨人们避难和配给食物。
战火即将点燃,仅剩下一点点时间。
就这样,准备工作正在稳步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