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宴其四 华丽的歌姬
距离艾莉亚的演唱还有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候。
“总觉得，果然还是需要重新适应啊……”
“什么啊。在自言自语？”
“嘛，算是吧。”
“哼。”
艾琳娜——瞥了一眼后，给出了惯常的回应。
露娜继续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用眼神回复着。
事情结束后来到这里集合的西桠，脑袋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被三道视线注视着的贝雷特再次这样想着。
（真的，在这里格格不入啊……我。）
兼顾和周围的人寒暄与吃饭的两个小时也即将结束。
到了这个时间，参加者们都在于最知心的人交谈。
当然，这也适用于眼前的她们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第一次。
穿着黑白女仆装的侍女西桠。
身穿从手臂到肩膀，胸口透明的酒红色无袖礼服的艾琳娜。
穿着强调肩部线条的纯白礼服，系着宝石腰带的露娜。
三位熟识的淑女——在这场晚宴中备受瞩目的她们此时正齐聚眼前。
（果然盛装打扮的三人站在面前，更能感受到那种气场啊……）
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气质，才会让我产生一种我是局外人的感觉。
能与这三人相提并论的，果然就只要被称为《华丽的歌姬》的艾莉亚吧。
（哈……视线好刺痛啊……）
尤其是来自聚集着男性贵族那边的目光。
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被充满负面情绪的视线持续注视着，所以让贝雷特对这种目光格外的敏感。
（我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正当他准备用叹息声把这份无可奈何的心情吐出时。
“嘛，这种程度你就忍耐一下吧，贝雷特。”
“……诶？啊，难道艾琳娜也感受到了？”
“刺痛的目光呢。真可怜啊。”
她的表情与说出的话完全不相符。
看着艾琳娜那副带着嘲弄的笑嘻嘻模样，不禁让人产生了奇怪的联想。
“那个，艾琳娜，难道，是你故意弄成这种状况的……？”
“真失礼啊。我可没做过那种事。真要说有没有什么头绪的话，也就是拒绝了‘要不要一起听艾莉亚大人唱歌吗？’的邀请而已。”
“嗯？难道说……”
“我说‘已经和别人有约了。’我擅自替你做好约定了喔。和你一起。”
“这也太自作主张了吧。”
演唱时间已经马上要到了。
现在要和谁在一起看演出，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事先声明，我先告诉你，如果你要责备我，请把突然移开视线的那两个人也一起责备喔？恐怕，她们做的比我更露骨吧。把贝雷特的名字拿出来当借口~什么的。”
“！！”
“！”
当艾琳娜抓住左右两侧露娜和西桠的裙摆的瞬间，两个人的肩膀都颤动了一下。
“——我，我是贝雷特大人的侍女，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拒绝就得有正当的理由，否则就会遭到反感。而且您也说过‘可以依赖我。’”
“我倒是没有生气啦。”
两个人语速快的让人担心会不会咬到舌头。
虽然我感觉被当成了方便拒绝的工具人，但是如果因此能得救的话，我觉得倒也还行。
只是，会担心对方会不会误解成“被胁迫了。”
“姑且确认一下，贝雷特没有被任何人邀请吧？从打招呼的人的数量上来看。”
“是的……”
贝雷特用眼神向艾琳娜抗议，希望她能够再委婉一点，却直接被无视了。露娜和西桠看上去似乎松了口气。
“那最终就是没有任何问题啦。接下来请好好地陪我们吧。为了让西桠和露娜的谎圆上。”
“知道啦。本来我就是想陪你们的。”
“这，这种说法快改掉……容易引起误会的。”
“诶？没有其他说法了吧？”
“那就请露娜来评判一下。”
“是贝雷特·圣福德的错。”
“这判决也太黑幕了……”
大家都明知道艾琳娜和露娜关系很好。这样的话就不能说是公平的判断了吧。
向旁边乐呵呵旁观的西桠投去‘好过分对吧？’的视线，却只得到了保持中立的甜美笑容。
这样的对话又持续了一会儿，直到距离演唱还有五分钟的时候。
会场的大门被打开，勒克莱尔家的佣人们通知转移场地。
首先被邀请移动的是成年的贵族们。
“嘿……和这个会场不同吗？听歌的地方。”
“是的。在表演期间这边会收拾好餐点。然后听完后再回到这里。根据房间大小不同，声音的折射效果也会有变化。”
“为艾莉亚大人考虑的真周到呢。”
这也是拥有很大的宅邸才能做到的安排，但是确实是考虑的很周到。
“……啊，对了对了。关于那个艾莉亚大人。趁现在有点事想问大家。”
贝雷特看了看三人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那个……艾莉亚大人在家族中是不是地位比较低？比如说不太自由，不能发表意见之类的。”
“我没听过这种传闻……”
“我也和艾琳娜小姐一样。”
“贝雷特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诶？嘛，就是隐约有点这种感觉……大概是错觉吧？”
不能透露是外出透气时疑似艾莉亚本人说的。
正因为彼此都不知道是谁，所以对方才会说出那些话。
“不过慎重起见，我只是没听说过。但是不代表你说的不正确。因为艾莉亚大人是公爵家出身，是一夫多妻制的家庭。”
“嗯……也就是说？”
“一夫多妻下的夫人们基本上互为竞争对手。我想不用说明吧，继承权和地位上是否占据优势，是根据子嗣数量、子女能力、能为家族带来多少利益等来决定的。”
说到这里，露娜压低了声音。
“简而言之，夫人们利用孩子达成目的并不稀奇。因为公爵的这个家室就是如此。夫人间的竞争有时候能进一步强化自己的权利。”
“这样啊……”
对于转生而来的贝雷特而言，这是一件无法产生共鸣的事。但是露娜的说明非常的简单易懂。
（那么，艾莉亚大人是不是喉咙发炎了……？）
在外面透气的时候，在黑暗中听到的那句话。
‘被当成了消耗品使用，繁忙的日程对我造成了负担……吧。’
此刻那个说法的可信度突然增加了。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点。
（不是，真的假的……）
转移会场后的贝雷特——在心中发出了惊叹。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从艾莉亚在舞台上的优雅问候开始，此刻已经化作了令人沉醉的情景。
配合着竖琴般的弦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艾莉亚正倾注感情优雅的演唱着。
堂堂正正充满自信的态度，通透清澈的玲珑嗓音以及圆润细腻的转音技巧。
她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胸前，让礼服随自己飘扬。艾莉亚运用肢体语言展现的表现力令所有观众都目不暇接。
（原本世界的发声方法和歌唱技巧应该更成熟，但说实话她丝毫不逊色于我们那个年代……我甚至觉得她更厉害些……）
来自技术发达世界的自己都这么认为，可见艾莉亚的‘才华’与‘努力’，《华丽的歌姬》这个称呼绝非虚名。
（而且伴奏者是萨妮娅小姐啊……）
萨妮娅依旧保持着冷峻的表情，偶尔与艾莉亚对视交换眼神，用纤细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略微收敛的弦乐弹奏，估计是为了不让琴声遮掩艾莉亚的歌声。一切都是为了突出主角。
这般默契配合让人感受到他们的心意想通，同时也切身体会到公爵家相关人员——居然是拥有着这般才能的人物的真实感。
（完成度这么高的话，难怪会被各路贵族争相邀请啊……）
若是能邀请到品质有保障的艾莉亚出席晚宴，宾客的满意度自然也会大幅度提升。
这等于是为家族争光。
从公爵家的角度来看，还能卖人情，巩固关系。
艾莉亚她们为公爵家做出了何等的贡献，由此可见一斑。
（道理我都懂，可能是我的价值观有问题吧，总觉得……）
如果这是艾莉亚自愿的选择的话，我应该什么多余的都不会想。
但是，我听到了那些话。
‘但总有一天会做不到了吧~我应该做的事。’
‘我的意见不重要~该说是权利才是第一位吗？’
虽然她语气轻快，但是最清楚自己处境的莫过于本人了。
如果要继续现在的生活，未来会如何呢。
（我不清楚艾莉亚大人的家庭情况，也不确定露娜说的对不对，但如果事实如此的话，总会有一天会再也听不到这样的歌声……真希望公爵家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啊……）
“呐，贝雷特。艾莉亚大人的歌……不合你口味吗？”
“诶？为什么？”
正因为这句话而困惑的时候。隔壁传来低语。
转头看到艾琳娜皱着眉。
“因，因为大家都沉醉其中，只有你绷着脸。”
被提醒才发现自己正眉头紧皱。
“哈哈……不是不和我口味。听的入迷了就会这样。”
“那就好……”
“对不起，很抱歉让你误会了。”
作为主办方的艾琳娜，如果让她觉得宾客没能尽兴，自然会感到不安。
贝雷特反省了下自己因为给她造成了误解，于是表情松弛下来转换心情。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的邀请。”
“才，才不是为了你着想才邀请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好的好的。”
轻松应付着和平时一样的艾琳娜后，艾莉亚的歌曲也恰好在此时落幕。
随着掌声渐渐响起，贝雷特也送上了热烈的掌声。
就在此时。
“……！”
是偶然吗。艾莉亚转头——视线交汇了。
“饿哦？怎么了。突然像吓了一跳似的。”
看向这边的阿琳娜似乎毫无察觉的样子。
“好像打扰到艾莉亚大人了……是掌声太响了吗……”
“是你摆着的臭脸才对吧？掌声倒是控制的很好。”
“那，那真是太抱歉了……”
之所以能接受，全因贝雷特深知自己风评不佳。
“哈……总之呢，专心点。有空对我假笑的话不如好好听歌、你那表情就像那个……哎不说了。要是你害艾莉亚大人分心了该怎么负责呢？”
“诶……可刚才的那个不是假笑啊……”
贝雷特的死鱼眼看着对方的死鱼眼。
“有那么奇怪吗？”
“…………”
“沉，沉默的意思就是肯定吗……”
正要低语的时候，艾莉亚的第二首歌开始了，但是艾琳娜说的有些道理。
贝雷特决定全身心投入到聆听艾莉亚歌曲的宝贵时刻。
约莫三十分钟后。
当最后一首曲子接近尾声的时候，艾琳娜凑近贝雷特的耳畔。
“呐，关于约定的事……二十一点开始可以吗……”
只为了传达这句话。
＊＊＊＊
《华丽的歌姬》艾莉亚的演唱已然落幕。回到侍从们整理好的会场后的参与者们——脸上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
这个刚聆听完美妙歌声的会场，此刻也沉浸在余韵缭绕的氛围中。
“真的很厉害呢。艾莉亚大人究竟是如何唱出那么美妙的歌曲呢……虽然知道她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果然还是会羡慕啊。”
“是的！我也想多听听！”
“我也有同感。再次感谢您的邀请，艾琳娜小姐。让我们度过了如此宝贵的时光。”
“道谢就不必啦。只要你们能尽兴，我们就很开心了。”
经过这一整天的相处，这三个人之间的情谊也愈发深厚。
正当她们交谈的时候，贝雷特看准时机插入了提问。
“呐，有件事想请教。你知道艾莉亚大人的侍女……？那位萨妮娅小姐现在正身在何处吗？”
“诶？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正陪同艾莉亚大人在父亲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吧。”
“啊，这样啊……”
毕竟刚才聆听到的是完成度极高的天籁之音。
为了治愈疲劳而休息也是理所当然的。
“贝雷特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嘛，嘛……倒也算不上什么事，只是有些琐事……”
“琐事？”
“就，类似那种。”
“类似那种，呢？”
随着艾琳娜，西桠，露娜的依次开口，三人的表情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发生变化。
满面疑惑。纯粹困惑。疑虑重重。
各种不同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传来。
实际上，会得到这种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询问目的暧昧不清，有没能给出明确的理由。
“作为主办方姑且先确认一下，您应该不是在谋划什么坏事吧？”
“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啦！只是有些话想单独聊聊而已。”
“那就好。”
艾琳娜挑起单边眉毛继续说着。
“嘛，不过大概再过十分钟左右，她就会和艾莉亚大人在一起了。耐心等一下吧？只要不是找艾莉亚大人，谈话机会总会有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我就去出入口附近等着吧。那边搭话可能比较方便。”
“明明有我们在，还这么迫切的想要和她单独交谈啊。”
“就聊一会儿，真就一会儿。”
贝雷特苦笑着举手示意‘再见’后，离开了会场。
“……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表现的一副那么想去和她打招呼的样子。”
“我也想不出来。毕竟并非是想和艾莉亚大人说话，这点很令人疑惑。”
艾琳娜露出不满的神情，露娜神情疑惑，两个人同时望着孤零零伫立在出入口附近的贝雷特。
“说不定那家伙喜欢的是萨妮娅大人呢？所以想法设法的拉近点关系什么的。”
“考虑到他这副异常在意的态度，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当两个人如同人偶般精致的面孔对视着交换意见的时候——
“那，那个……恕我冒昧，贝雷特大人应该没有那种想法吧……”
西桠拍了下手，插入到两人的对话中。
“诶？”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贝雷特大人离开时的侧脸……突然变得异常认真。”
她又补充道，“简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说不定只是紧张的说不出话呢……？”
“或许是想传达什么邀请的话？”
“二位的意见确实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他更可能是想说些关怀的话……那个神情就像平时担心我时候一样的那种表情。”
虽然西桠的表述充满着个人的感性，但是作为在最前线侍奉贝雷特左右的优秀侍女，她的话绝非空穴来风。
正因如此，所以艾琳娜和露娜都没有出言反驳。
“还，还有要补充的话……贝雷特大人其实是在恋爱方面很被动的那种人，应该不会做出两位担心的那种事……”
“！”
“！”
这句发言，让艾琳娜和露娜瞬间恍然大悟。
“嘛，说起来确实。”
“是的。”
“……”
“……”
然后短暂的沉默降临。
两人对视一眼，害羞的看向西桠。
她们理解了所有。
“露娜，打算什么时候惩罚西桠？只要不被贝雷特发现就不会挨骂哦？”
“既然被捉弄了的话。那自然要奉陪到底。”
“呜，呜呜呜……”
被恐怖气场包围的西桠吓得瑟瑟发抖。
“那，那个……我还有其他的宾客没来得及打招呼，先失陪了！”
然后，侍女果断选择了光速跑路。
“呵呵，果然还是那么可爱呢。”
“应该不会当真吧，西桠小姐。那些会被惩罚之类的话。”
“放心啦。她肯定能听得出是玩笑话。离开会场多半是有别的目的吧。”
“……是为了避免主人(丈夫)离开后冷场吗？”
“没错。是在顾虑周围人的观感吧。”
贝雷特独自等候。专属侍女则继续和大家谈笑风生。
这全都是为了避免制造那种尴尬的氛围。
“不愧是她。”
“呵呵，这就是她的作风嘛~”
露娜眯起眼睛，艾琳娜则浮现微笑。
通过这段对话，任谁都能看出她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那么……保镖不在了，接下来可要忙起来咯。”
“会很忙吗？”
“接下来可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夜间约会的邀请会激增哦。就连被拒绝过的人也不会死心呢。”
“听起来真辛苦啊。”
“别说的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啊？那些花言巧语的邀约可得当心。”
“感谢关心。不过没问题，我会告诉他们我已经和他有着重要的约定了。”
“确实，只要搬出那家伙的名号，就不会有人敢纠缠不休了。”
“是的。艾琳娜小姐不妨也试试。”
“呵呵。好主意，那我也这么做吧。机会难得嘛。”
“我觉得很合适。”
这是毫无虚假的正当借口。而且，同时也能向周围的人宣誓主权。
在那之后两人露出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不过在艾莉亚重新回到会场后，依然得面对着络绎不绝的前来搭讪的男性贵族们。
而在此时。
走出会场后宽阔走廊的尽头，正进行着另一段对话。
“不过真是令人吃井呢。突然问出‘艾莉亚大人平时如何进行喉咙护理’这样的问题。”
“哈哈。真的非常抱歉。虽然听起来很没说服力，但是我并没没有什么奇怪的企图……”
“我当然明白。我想，您应该是有什么契机才会这么问的吧？”
萨妮娅又补充道；“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单独私下交谈才更合适吧。”
（真厉害啊，就凭这几句话就能推测到这种程度……明明艾莉亚大人什么都没说过……）
这是优秀的西桠也会使用的应对方式。
“那，那个……应该说是没什么契机吧……”
“明白了。那就当是这样吧。看来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谢，谢谢。”
即使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来表演还是被看穿了真心话，因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因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根本不可能问出这种问题。
“那么，我们回到正题吧。关于艾莉亚大小姐的喉咙护理方式……”
“是。”
“都是些非常普遍的做法。像是唱歌之前的开嗓。为了润喉及时补充水分，避免咳嗽，要多漱口。还有就是要保证充分的睡眠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吗？”
“没了。”
当听到这个回答后，贝雷特心想。
‘果然是这样啊。’
在这个世界上算是普通的护理方式。但是对于来自科技医疗都高度发达世界的贝雷特来说，这些并不能称之为充分的护理。
虽然他对音乐不怎么了解，但是即便如此也能断言。
“那个……”
“您是想说‘就算这样也是不够周全的护理’吧，从您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
“感谢您的关心。作为回礼，请允许我提一个忠告。”
萨妮娅保持着凛然的态度，用锐利的目光将视线转向了贝雷特。
“您即将踏入的领域，与我们的职责范围息息相关。请问您做好赌上圣福德之名与侯爵地位的觉悟了吗？”
“觉悟……吗？”
“是的。艾莉亚大人现在采用的就是最正确的护理方法。如果因为采纳您的建议而导致情况恶化，不仅是公爵家，许多贵族都会施加迫害。当然，作为让艾莉亚大人采取错误护理方式的我，也必须以死谢罪。”
“！？”
令他震惊的并非被迫害。
而是连萨妮娅都要承担责任的残酷现实。
用无可代替的生命来……
“那，那个……萨妮娅小姐的性命，能用我的性命来代替吗……？”
“呵呵，看来您很有自信和觉悟呢。”
“是，是的。”
若非如此，就绝不会贸然插嘴了。
也不会做出这种要承担风险的事。
“……那么，能否请您先说明护理的内容，让我斟酌之后再实行，以这种方式可以吗？”
“明白了，就这么办吧。”
从萨妮娅的提议中感受到她尽量规避风险的考量了。
“为防止万一我提前说明一下，如果发生了意外，我们就一起离开人世吧。用这种方式承担责任的话，圣福德家也不至于陷入最糟糕的境地。而且，如果是两个人同行的话，路上也多少能轻松些。”
“哈，哈哈……说，说的是呢。”
看来她已经做好所有的觉悟了……
贝雷特拼命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对着昂首挺胸微笑着的萨妮娅挤出笑容。
既然已无退路，那就用‘绝对不会出错’来激励自己吧。
“那么，能告知我具体内容吗?”
“好的。”
恐惧到此为止吧。
切换成认证表情的贝雷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护理方法。
在枕边放置湿毛巾保持空气湿润。
睡前最好温暖颈部。
最好饮用加入蜂蜜的红茶。
贝雷特竖起三根手指开始逐一说明。
话音刚落——就立刻遭到追问。
“那个，用湿毛巾真的能湿润空气吗？虽然为了润喉补充水分的护理确实有效，但是这个方法是否真的……”
“房间大的话需要多准备几条，潮湿确实是有效的。”
“明白了。那为什么温暖颈部会对喉咙有帮助呢？”
“……”
“还有为什么蜂蜜有效？我从来没听说过红茶里要加蜂蜜的，实际饮用真的没问题吗？恕我直言，这比加牛奶更邪门歪道。”
“…………”
这都是前世的知识。
在这个没有相关常识的世界，自然难以被轻易接受。
（怎，怎么办……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点啊……根本搞不懂原理3……）
即使知道这些都有用，但是回答不上‘为什么有效’的人也比比皆是。
贝雷特也是其中之一。
他一边皱眉一边露出严峻的表情深思数十秒后。
萨妮娅突然开口道。
“太失礼了。净问些没品的问题。如果回答了这些，就等于我们独占了您的功劳呢。”
“！？”
突然听到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
“不仅年轻，而且身为贵族的您愿意赌上生命，想必是经过实际验证后的结果吧。而且这些信息还没有在世间流传，无疑是极具价值的机密。”
“承，承蒙夸奖……”
是因为赌上性命所以才取得了她的信用吧。多亏她过度解读了。
如果当时没有赌命的话……想到这里，贝雷特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那个……我无意公开这些信息，如果有效果的话，就让我把情报转让给你们吧。”
（反正留着这情报也没用，又不能及时清除原理……）
这才是真心话。
如果要是被追问“为什么你能知道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再也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异常了。
“……虽然无意怀疑或者冒犯。但是老话常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您能否告知转让给我们的理由吗？”
“我认为你有这种疑问很正常。……虽然这么说，但只是我的私情，实在是不想失去以后能聆听艾莉亚大人歌声的机会。今天度过如此美好时光后，我更这么觉得了。”
“就只是这种理由吗？”
“是的！”
为了不当做是客套话，努力的挤出笑容。
（虽然想成为她的力量，但是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贝雷特衷心的希望这些护理方法能让艾莉亚轻松些。
“谢谢。不过以您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很了解艾莉亚大人的隐情呢。……简直像是听谁说过似的。”
“啊，哈哈……这是直觉啦。我能预想到安排了很忙碌的行程，所以猜想也有喉咙会痛的时候吧。”
在黑暗中那段梦幻般的邂逅，艾莉亚肯定也会深埋心底，并不会对外公开吧。
想说的话都已经传达，正题也已经结束了。
当贝雷特准备以‘耽误您这么久真是抱歉’为结束语时，却听到了意外的发言。
“喉咙痛……是吗。真是没用啊。”
“诶？”
萨妮娅紧咬嘴唇。
贝雷特这时才惊觉自己无意识间说出了讽刺她工作不力的话语。
“您能说不想失去聆听艾莉亚大小姐歌声的机会。不要求任何回报，甚至提供了非常珍贵的信息来让大小姐的状态变好。这样的您，当然会怀疑我‘为什么不主动改善她的状况。’”
“……”
（诶？不，我没这么想啊萨妮娅小姐……）
倒不如说贝雷特觉得她和西桠同样优秀。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这般深思熟虑吧。
“贝雷特大人，我既没有辩解，也没有辩解的理由，但是我确实有在努力争取。关于减轻艾莉亚大小姐日程的提案，已经和夫人进行了多次的交涉。”
“是，是这样吗！？”
“因为长期随行的我最清楚过密的行程对喉咙的影响。啊，话扯远了。交涉并不顺利……非常抱歉。”
“不不！我这边才是，不知道你们的情况说了失礼的话，对不起。”
此刻才明白萨妮娅说自己‘没用’的真实含义。
侍奉艾莉亚的职责就是‘无微不至的照料主人。’
尽管如此，自己还是说了。
‘有喉咙会痛的日子。’
也就是说，‘你到底有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啊？’这样的话当然会让萨妮娅感到惊讶。
虽然并非我的本意，但是必须深刻反省。
“……那，那个。我有一点在意，‘好几次’交涉没问题吗？”
与公爵夫人谈判。对于侍从身份的萨妮娅来说实在是不利。
很有可能被人视为是‘妨碍建功立业的机会的人’而被当做眼中钉。
“老实说，如果下次再去和夫人交涉的话，恐怕会变成这个。”
“诶……”
萨妮娅抬起脖子，用手指划过脖颈做出了横切的动作。
那是‘解雇’的意思。
“真是麻烦……如果我离开，艾莉亚大小姐就失去了休憩的地方了。但是如果想要改善现状而行动，就会……”
“进退两难啊……虽然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我非常理解这种痛苦。”
“贝雷特大人这般地位也有会有体会吗？”
“我也会有很多啊。”
（虽然说像萨妮娅这种两头受气只有在上班族时期才体验过。）
这种事当然不能明说。
含糊带过后，不知道萨妮娅是不是体会到了我的心情，没有深究。
“莫名觉得对您感到亲切呢。”
“我也有同感。”
“……说句冒昧的话，贝雷特大人看起来与我同龄甚至更加年长。明明我比您大三岁。”
“是，是吗？”
“思维方式。胆量。沉着。重情义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只要和您对话就能理解对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从未在学生身上体会过这种气质。”
“承蒙夸奖。”
（毕竟心理年龄差很多嘛。这么凛然的萨妮娅小姐居然才21岁吗！？）
虽然看上去确实很年轻，但是没想到却如此的干练。
贝雷特原以为年龄会更大点的。
“……话说回来，您不觉得奇怪吗？我如此轻易的就泄露出公爵家的内情。”
“确，确实。本来应该是不该说的话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贝雷特歪着头问的时候，萨妮娅眯起眼睛。
“因为您不像多嘴的人。而且能引发您对艾莉亚大小姐的同情。”
“你，你这么说的话我没法否认……”
“您其实想问‘仅此而已？’吧。”
“作为机密情报来言代价太高了……”
“换个角度看，可谓是廉价至极。”
没等贝雷特继续追问，萨妮娅主动说明道。
“这是自言自语——如果能引发您的同情的话，或许能让异性在意。比如值得托付艾莉亚大小姐的您。毕竟理解她的人屈指可数。”
“……不，不不。”
“归根结底，想要改变艾莉亚大小姐的现状就只有让大小姐离开公爵家了。”
萨妮娅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着危险发言，并露出了难以捉摸的微笑。
“那么贝雷特大人。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会场了。我们彼此应该都有要做的事吧。”
“……啊，对不起萨妮娅小姐。最后还有一个建议，想让你修改一下。”
“修改？”
“关于刚才的护理相关的情报，我说‘转让给公爵家’……”
贝雷特双手合十做出一脸抱歉的样子。
“能改成‘转让给萨妮娅小姐个人’吗？当然我不会主张自己的发明权。”
“我想贝雷特大人您应该明白，我终究是在公爵大人手下工作的仆从，即使进行了更改，对您也没什么影响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这个建议有效果的话，或许能改善萨妮娅你的处境吧……”
“！”
“事后补充很抱歉……但是真心希望这些情报能帮助到您这样认真的人。那个……可以吗？”
贝雷特怯生生的询问时，萨妮娅“呵呵”的掩嘴轻笑。
“提供者既然有这个意愿，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反而要对您表示感谢呢。”
“那么，拜托了。”
谈妥的瞬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
“……”
“…………”
“…………哈”
在贝雷特真挚的目光中，萨妮娅发出了一声叹息。
“像您这般地位尊贵之人，若是能摆出更有贵族一点的感觉就更好了。现在的举止会被人轻视，被人利用的。”
她无奈苦笑着。没有丝毫的厌恶感情。
贝雷特似乎看到了凛然的她的本质。
“不过依照您的性格来看，怕是强人所难了。就教您个简单对策吧。”
“帮，帮大忙了。那么……具体的方法是？”
“与艾莉亚大小姐建立亲密关系。凭她的权威足矣。”
“哈，哈哈……”
原本期望能得到实用的建议，结果却得到了超现实的答案。
看这苦笑的贝雷特，萨妮娅眯起眼睛。
“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多多帮忙的。”
“……开，开玩笑是吧？”
对这句话，萨妮娅的回应是沉默的摇头。比起言语的回答，更加能感受到她的认真，让贝雷特不禁眨眼。
“您讨厌吗？对艾莉亚大小姐。”
“不！完全不是！只是地位悬殊，加上什么都很厉害，所以有些畏缩。”
“明白了。最后请问……能再占用点您的时间吗？”
“当，当然。”
“谢谢。那么一回到会场里，我就叫艾莉亚大小姐过来吧。”
“诶……”
“我想，多交流几次就不会畏缩了吧。”
贝雷特被意想不到的话下的目瞪口呆。
“您原本打算今天不再与艾莉亚大小姐接触了吧？”
“如，如果时机合适的话还是想……啊？”
“呵呵，这样吗，那真是失礼了。”
萨妮娅优雅行礼，但是从现在的笑容中也能看出来他让步了。
“出于私心，希望您也能向艾莉亚大小姐传达您对歌曲的感想。”
“我的感想？”
“毕竟你还一次都没能像艾莉亚大小姐传达自己的感想吧？最糟糕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共同离开这个世界呢。”
“确，确实……是这样啊……”
正因为不洒脱所以完全笑不出来。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参与，那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么，我会和艾莉亚大人稍作交谈的……”
“赶紧不尽。那么我们回会场吧。”
“好的。”
走向会场的长长的走廊上，萨妮娅好像有些遗憾似的开口道。
“……我是第一次见到听‘叫艾莉亚大小姐过来’不但不开心，反而会脸色发青的人。”
“绝，绝对没讨厌她啊！我只是太紧张了！”
在艾莉亚的专属侍女面前，绝不能被误会。当他拼命辩解时，萨妮娅笑了笑。
“请不用担心，我很高兴。”
“诶？真的吗……？”
“这说明相与艾莉亚大小姐亲近的您毫无邪念。”
“啊，啊哈哈……”
“闲聊就到此为止吧。那么请您在墙边稍等，我马上请大小姐过来。”
话音未落，萨妮娅就推开了门。
然后在入场的瞬间。
摇曳着白金色长发的艾莉亚优雅的走了过来。
“从萨尼亚那里听说了。感谢您的关心。”
“哪里哪里！感谢您能抽出时间与我相见。”
“呵呵，其实是被萨妮娅强迫的吧？她平时可不会做出这种要求的。”
“哈，哈哈……或许吧。”
为了留下好印象而假称‘萨妮娅提议’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
不愧是主人，萨妮娅对此只能苦笑。
“为萨妮娅的失礼之举，请让我道歉。”
“言，言重了！本来我就打算找机会问候……”
“能听您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其实我也有同样的心情。”
“诶？”
一瞬间，贝雷特还以为在黑暗的庭院里说的话被察觉到了，但好像并非如此。
“在您本人面前，说这些或许有些失礼，但是我曾经误解您是位非常可怕的人……”
“啊，该道歉的是我，真对不起。”
“贝雷特殿无需道歉。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被逗笑了，大概是被当成自嘲了吧。
回想起来，我记得艾琳娜曾经也因此发笑。
“所以，我希望在解除误会的前提下，能让我再重新问候一次。我想萨妮娅正是察觉到了我的意思。”
“她非常优秀呢。”
“承蒙您的跨江。她是我的骄傲，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样啊。”
艾莉亚对萨妮娅被称赞而感到喜悦。
虽然彼此的措辞都很拘谨，但是或许是因为能感受到“想要重新交流”的心情相通，所以一点也不尴尬，气氛融洽。
当然也有贝雷特不去想‘艾莉亚真面目’的功劳。
“啊，虽然说晚了。但是艾莉亚大人您的歌声实在是很棒。我甚至会想如果能有机会再听的话就更好了。”
“您能过这么说，歌声就有价值了。”
其实更想说的是‘请别勉强了’，但是知晓隐情的贝雷特，为了不让对方产生被发现的不安，只能送上赞美。
“我确实感受到贝雷特殿的炽热视线了呢。”
“啊哈……实在是听入迷了。”
算是在玩笑中夹杂着的真心话语，但是光背这么说就已经令人心跳加速了。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贝雷特殿下次会残疾爱那场晚会呢？如果提前知晓您会和我参加同一个聚会的话，我想我们还能有着交流的机会。”
“这个，下次的还没决定。”
“这样吗？”
“是，是的。”
她意外的反应刺痛了贝雷特的心。
以侯爵的身份本该收到大量邀请的，但是现在却因为有着恶评而寥寥无几。
“估计每年只参加两三次吧……我不想给我的专属侍女西桠添麻烦——”
像是对艾莉亚倾诉般，贝雷特将视线转向正在应酬中的西桠。
即使收到很多邀请函，也决心如此。
“——毕竟年龄还小，不能说很有体力。又是爱逞强的性格……不行，我不能让她太操劳。”
仅仅是寒暄就耗尽了西桠的体力，更不用说她每天的学业与工作上的操劳。
贝雷特不想希望她身体不舒服。
“果然正如传闻所说呢……理解小艾琳和小露她们为什么对你敞开心扉了”
“诶？”
“呵呵，我这只是自言自语。只是感慨颇多罢了。
此刻艾莉亚想起了露娜的话，‘但是他真正的优点要在他展现本我的时候才能看清。’
当谈及家人的西桠时，终于能窥见一二。
“那么和贝雷特殿相遇的机会实在是太珍贵了。我深表遗憾。”
“承蒙您的厚爱。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再次相见的。希望那个时候能再听到您的天籁。”
“嗯，我知道了。”
萨妮娅虽然强烈的想说“这是约定好了是吧！”，但是这种话是不可以说出口的。
“咳咳。接下来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不忍心周围的人降低对贝雷特大人的印象。”
“知道了。真的很感谢您。”
还有很多贵族想和艾莉亚说话，为了不被周围的人认为是独占，萨妮娅一直在把控着时间。
“说实话，意犹未尽，衷心希望能有再次和您见面的机会。”
“彼此彼此。”
最后双方都相视一笑，各自离去。
但贝雷特不知道的是。这般主动邀约对于艾莉亚来言是何等反常。
“欢迎回来贝雷特。和艾莉亚大人聊得真亲热呢。”
“嘛，就那样吧。因为那位大人很好说话啊。”
事情结束后回到了整好空闲着的艾琳娜身边时，迎接贝雷特的却是她故意鼓起脸颊的欢迎。
“和某位大人特意躲到没人的地方去，到底是在聊些什么呢？”
“根本就没聊些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特意躲到没人的地方’聊无关紧要的话题吗……”
“不准再深入挖掘了！”
“还不是因为你连像样的谎话都不会说？”
“要是能编出来像样的谎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应付了。”
“呵呵，确实呢。”
说了重要的话这件事完全暴露了。
尽管如此，对看穿我不想说却体贴的不再深究的艾琳娜，我实在是抬不起头来。
“比，比起那个……对了？那个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不需要说明吧？正在和每个人的私心战斗着呢。”
贝雷特和艾琳娜视线转向前方，看着站在墙壁附近的露娜。
那里排着好几名那行贵族，形成了一旦离开就会又补上一个的循环状态。
“被邀请参加者都陆续退场了，所以受到了各种刺激吧。”
“原来如此……不过艾琳娜居然没有被卷入其中我倒是挺意外的。”
“我姑且还算有点身份的，更重要的是作为主办方，所以有点心里上的距离嘛。明明你也知道这些的。”
“即使如此我也觉得挺意外的。”
这话并不是恭维。
“哎呀，看起来真辛苦啊……那边。”
“哈啊。既然这么想就去帮忙啊。露娜可是在等待你的邀请呢。你不是答应过要一起休息的吗？”
“话，话是这么说……”
即使想帮忙却也有难说的理由。
因为再过几分钟就是和艾琳娜约定要溜出去的时间，二十一点。
“顺带一提，我是没办法行动的哦？同性之间一起消失会引起奇怪的误会。”
“……”
“还有啊，说要和你一起休息的露娜，明明是不习惯的陌生场合，但是到现在却都没休息过。要是我们装作不知道直接溜走的话，她就会一直那样了吧。”
“！”
‘在我和露娜之间，你要选谁？’
仿佛将这件事放在天平两端煽动着平衡的艾琳娜——轻轻的推了推贝雷特的后背。
“呵呵，你在犹豫什么呢，真是的。”
“诶？”
“是男人的话就试试把我和露娜两个人都带走吧。这样的话就算改变了约定我也会原谅你哦。”
把嘴唇凑到贝雷特耳边低语的艾琳娜，对着贝雷特温柔微笑着。
“那样才更帅气哟，贝雷特，”
“……谢，谢谢你艾琳娜。那我赶过去了哦。”
“嗯。要是被拒绝的话，我会安慰你的。”
“我现在变得超级不安了……”
“真啰嗦。好啦快点过去。”
“嗯，嗯。”
被艾琳娜挥着手像是赶走般的贝雷特，走向了排着队等候的露娜队列。
明明只是普通的朋友，但是却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
为什么会这么恐惧被拒绝？
其实那个理由，自己早就已经知晓其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