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维茵 3
【九月二十三日 午】
「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要和下官约会吗？」
下官拿着戈姆齐送的两张剧院门票，邀请罗德里一起去看。
「……」
「怎么样？」
之所以邀请罗德里，并不是另有所图。
单纯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好邀请而已。
艾伦好像要回老家，而威尔第还在住院。
也无法联系上和在马修代尔共事的医疗本部的人。
下官现在的能邀约去剧场的友人，就只有罗德里了。
「唔～，也行吧。剧院啊，你要去看吗？」
「嗯，如果还有在营业的话。」
罗德里好像也没有甚么行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喂喂，你们两个，这种非常时期还去约会，真火热啊。」
罗德里看起来也没有在害羞。对于艾伦的调侃，他只是一脸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你就算说是约会，艾伦先生，对象可是托莉啦。」
「哎呀，你不满意吗？」
「不，那个。唔～，嘛，确实是约会啊。」
罗德里好像在挑选言辞。
因为他好像喜欢比自年纪更大的人（从艾伦得来的情报的），所以下官不在他的对象之列吧。
正因如此，下官才能毫无顾虑地邀请他。不会被怀着奇怪的想法倒是乐得轻松。
「喂喂，女孩子邀约你，这反应也太失礼了吧罗德里。」
「没有，只是托莉她，就是那个啦。感觉跟我妹妹出奇地像。」
「妹妹吗？」
「嗯。虽然那家伙长相和托莉不怎么像，但气质和语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所以这样子，对上这家伙说话的时候，总感觉在跟妹妹说话。」
原来如此。怪不得和罗德里这么好说话了。
他都习惯了和下官这类型的人打交道了呢。
「罗德里，你妹妹是怎么称呼你的？」
「罗德哥，这样吧。虽然那家伙挺可爱的，但是又固执又吵闹。」
「这样啊。呐罗德哥，你的妹妹像这样子吗？」
「快住手。说真的，快住手，你们真的太像了。」
这可有趣了。似乎可以用来调侃罗德里的题材。
「顺便问一下，你妹妹多大了？」
「今年差不多十二岁了吧。我猜。」
「那么，还有三年呢。」
正当下官想着那些无聊的事时，艾伦先生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
「三年，是指甚么呢？」
「国家似乎已经准备不分男女，全部动员起来。虽然再怎么说步兵还是由男人组成，但女人好像会不断送到工厂强制劳动，而且卫生兵、看护兵和通讯兵这些后勤，应该也会录用更多的女兵吧。」
「……」
「一到十五岁就会被征兵了。为了保护你的妹妹，我们必须在三年内结束战争啊。罗德里。」
「……是啊。」
是吗，他喃喃地说道。
【九月二十三日 夕】
「罗德里，为了准备明天的约会，我们现在就去买东西吧。」
「准备？准备甚么？」
「为了明天的约会，要趁今天购买好今后任务需要的实用品。一定要买到备用衣物和雨具呢。」
和艾伦分别后。
下官就和罗德里一起出去买东西。
「你不想提着大包小包去约会吧？你也想要轻装上阵去散步吧？」
「确实，那就走吧。」
难得来一趟首都。
虽然可以随身携带的行李有限，但还是想趁现在把能买到的东西都买下来。
「买东西就不算约会吗？」
「嘛，那只是文字游戏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哦。被战友问起『最后的休假都做了些甚么』时，如果能回答『约会去了』，那不是很棒吗？」
「啊……」
顺便说一下，使用约会这个词并没有甚么深意。
就只是这样才能向战友炫耀，仅此而已。
「顺便问一下，罗德里，你有和女性约会的经验吗？」
「……嘛，我也没必要在你面前充面子吧。是没有啦。」
「是吗？那请好好积累经验吧。」
「嗯，我有带妹妹出去玩过好几次，但总觉得气氛会变成跟那个一样就是了。」
嗯，下官也这么想。
就算再怎么搞错，也不会演变成性感的氛围吧。
「嘛，怎样都好。反正都是了，就让我们创造快乐的回忆吧。」
「对呢。」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不能保证下次任务也能够活着回来。
那么，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多创造一秒幸福的时间。
这就是约会的目的了。
「啊，这个。不是加巴克小队长喜欢的酒吗？」
「真的耶。」
这一天，不少店铺都重新营业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听说有军人在城里挥霍豪游。
我们来到这个石造酒馆亦是其中之一。
「你喝得了酒吗，罗德里？」
「虽然喝不了，但想着当成是护身符吧？紧急关头还可以把酒倒掉尿进去。」
一旦有事，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扔了。」
「是啊。」
罗德里好像效仿小队长，买了一瓶浓酒。
在往马修代尔撤退的时候，没有带瓶子的步兵，只得把尿存在不卫生的钢盔来喝。
从这重意义上来说，带上瓶子也没甚么坏处吧。
「老板，这个多少钱？」
「抱歉啰，这有点贵哦。现在是战争时期，价格是定价的一倍哦。」
「呜哇，好贵。」
「……真会做生意啊。」
店家给出的价格，高得让人瞠目结舌。
即使扣除加巴克小队长喜欢的牌子原本就很贵这因素，这个还是非常昂贵。
「怎么办？」
「以护身符来说，这个价钱……」
大概是想着我们反正有钱就该狠狠敲一下吧，看到了很多店都坐地起价。
但是，另一方面，
「喂，那里的阿兵哥，要买酒的话来我们这里买吧，我们全场半价！」
「哦？」
「阿兵哥都拼了命战斗，我才不会坑他们啊。快，进来吧进来吧。」
「喂，你这是妨碍营业啊，我要跟商人行会告状哦！」
「烦死了，我卖甚么价钱是我自由吧！你才是，这么坑小孩子，你知道羞耻吗！」
有些店家一听说是军人，反而好意地给打折。
这家店的商品非常便宜。
「你想要的是这瓶酒吧？嗯，再送你兑酒的水吧。因为这酒很浓。没习惯的话先兑着喝哦？。」
「哦、哦，谢、感谢你。」
「不用在意啦。我可是很感谢你们啊。」
这边的店主还把一个装水的小瓶子给了罗德里。
对着我们这样的少年兵也不宰我们，反而忠诚以对，真是个好人。
「你有完没完啊！争抢客人是违反礼仪的吧！」
「宰阿兵哥才是违反礼仪吧！」
「你不就是要收摊，想把库存清掉而已吧？就装作只有自己是好人！」
下官们向还在争执的店主行了一礼，买完东西离开了商店。
再次走出大道时，刚才还关了门的店也陆续开门了。
照这个样子，明天的剧场公演也可以期待吧。
没有白费了哥姆齐的票，真是太好了。
「以防像之前那样遇难，也买些干粮吧。」
「罗德里，如果这样的话，那个似乎不错。」
「干面包吗？」
之后，我们继续买了几个小时的东西。
士兵很少机会能在城里买东西。
「因为是罐头的，所以也便于保存。这样一来即使遇难，也能保证营养。」
「小不点，你在服装店买了很多，要穿那么多吗？」
「是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有没办法的时候。比如内裤被血弄脏不得不丢掉。」
「啊，对不起。」
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买东西，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
商店街陆陆续续开始打烊了。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啊，玩具店也开着啊。最后去逛逛吧。」
「好的，下官知道了。」
最后，罗德里提议去玩具店看看。
看来。
「机会难得，把首都的好东西送给弟弟妹妹吧。」
「我觉得这很好。」
罗德里似乎打算给家人买礼物。
说连同这两天花不完的钱一块儿寄给家人。
假如孤儿院没被烧掉的话，下官可能也会买些东西送过去。
「哦，东西真多呢。」
一进店，摆满了孩子们会喜欢的玩具。
这家店像是一家综合杂货店，不仅有玩具，还有乐器、画具等林林总总的东西。
「……噢，还有木雕枪。我家的弟弟应该会喜欢。」
「就算说是玩具，送枪可不太好吧。不会觉得不吉利吗？」
「啊，是吗？」
罗德里拿起玩具步枪，「嗯」了一声。
确实看起来会开心，但下官不希望小孩子喜欢甚么枪。
「给妹妹买个玩偶怎么样？」
「人偶啊，我不知道玩偶选甚么才好啊。」
「那下官给你挑吧。」
「啊，那就拜托你了。」
下官建议给他妹妹送一个玩偶。
因为这个世界上娱乐很少，所以女孩子单是一个玩偶就能不断玩下去。
如果收到首都的精美玩偶，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十二岁的话，大概就这样吧。」
下官回想起孤儿院的记忆，寻找当时大受欢迎的玩偶。
果然还是动物系吧。
眼睛圆滚滚的熊先生，总是成为争抢的对象。
那个软绵绵的，摸起来也很舒服，要送的话就送那──
「……」
「怎么了，小不点？」
下官情不自禁地拿起摆在店门口的一个玩偶。
那是一只狐狸玩偶，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这样好吗？我觉得这张脸很恶心。」
「嗯，这个玩偶大概不受欢迎。」
「喂喂，那你为甚么拿起来了？」
「因为没有人气，所以总是留下来。下官喜欢用这个狐狸先生练习把戏。」
那个狐狸玩偶是下官最喜欢的。
在孤儿院学把戏的时候，下官总是选择这个狐狸玩偶。
独占人气玩偶会遭到白眼，所以只能选择这个玩偶。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可怕，但习惯之后就觉得很有爱，现在已经成了下官最喜欢的玩偶。
怎么可能？下官没想到能和这个纸娃娃再会。
「哦，是吗？老板，那只狐狸多少钱？」
「咦，罗德里？」
「这样够了吗？」
「谢谢光顾。」
当下官沉浸在感伤中时，罗德里爽快地把玩偶钱付了店主。
下官还来不及插嘴说甚么。
「喂，小不点，拿过来。」
「啊，那个……」
「有这种想法的话，就会成为很好的护身符，是镇静剂，要好好珍惜。」
然后把买的玩偶扔进了自己的购物袋。
是罗德里送的礼物吗？
「谢谢你，罗德里。」
「别放在心上，格雷前辈就会这样做的。」
「……确实……」
从那天起，下官感觉罗德里一直在追寻格雷的痕迹。
他心目中的「帅气男人」一定是格雷前辈吧。
证据就是，每当有人说「你越来越像格雷前辈了」，罗德里都会露出高兴的表情。
「下官会好好珍惜的。」
「啊？」
下官拿起罗德里给下官的玩偶。
下官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谢了。
即使战争结束了，下官也不会忘记这一天吧。
在战争这一痛苦而悲伤的厮杀中得到的短暂的和平。
「罗德里，礼物选好了吗？」
「是啊，那我也把那个狐狸玩偶送给妹妹吧。」
今天是下官和罗德里第一次与年龄相符的日子。
无法想像这是多么不可替代的事情。
「那今天就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
如果没有战争，在和平的世界与罗德里作为朋友相遇的话。
这样平静的日子，是理所当然地度过的吗？
是的，下官不得不梦想。
「啊，托莉？不好意思，我有点事。」
「啊，这样啊。罗德里接下来要……」
「不，是那个。如果是格雷前辈的话，一定会这样做的。」
此外。
买完东西之后，下官和罗德里中途分手了。
「……毕竟是男孩子呢。」
「不是、因为，难得有机会嘛。」
他好像在那之后去了一家猥亵的店。
嗯，因为是宝贵的休假。原谅你吧。
【九月二十四日 午】
终于到了正式约会的日子。
我们来到剧场，看来已经恢复营业了。
把票出示给查票员，顺利地入座了。
「就这样，伟大的魔导师伊格尔成功打倒了魔王，意气风发地凯旋而归，回到了阔别十年的故乡！」
这还是下官第一次观赏话剧。
戏剧的内容是勇者打败魔王的经典故事。
一点也不无聊，充满了让观众享受的创意。
「等待伊格尔的，却是难以接受的现实。哦，请看那边！」
比如说，旁述会在舞台一旁高声旁白。
而且会配合他响起音效或音乐，在演出上也下了工夫。
另外，在场景切换时，也会切换灯光、照向另一个舞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切换的舞台上，穿着华丽服装的高大男人双膝跪地悲叹道。
是的。
他悲痛欲绝地跪在一动不动的村姑面前。
「是的。如看倌所见，拯救了世界的伊格尔，他的故乡已经冰结而灭亡了。就在他出发第二天，整个村子被冰封，所有的村民全都死了。」
「……」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呢？时间回到了伊格尔为了打倒魔王而踏上旅程的第二天。魔王忠实的手下的冰之魔女，为了一挫勇若伊格尔的锐气而袭击了村子。」
随着旁述的朗读，一个长相狰狞的长发女人，悠然地走上舞台。
当那个冰之魔女撒下谜之粉末后，舞台上的人们都一动不动了。
「她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伊格尔的村庄冻灭了。是的，作为伊格尔心灵寄托的故乡，那个他发誓一生挚爱的女人，早就已经失去了。」
「噢，米亚、米亚！」
「哭泣的伊格尔，他眼前是个皮肤被冻成青黑色的少女。那就是像平常一样每天拿着水桶打去的样子死去，伊格尔的未婚妻的遗体。」
「你为甚么会变成这样了？」
「伊格尔近乎狂乱地打碎了冰块，于是，她的遗体就吧嗒吧嗒地地崩落在大地上。」
扮演勇者未婚妻的女演员，配合着伊格尔打碎冰块的动作，灵巧地换了姿势。
……哦，演得真好呢。
「米亚，我明明是为了和你走向幸福的未来，才打倒了那个邪恶的魔王！」
伊格尔抱住瘫倒地上的少女，伊格尔哭喊着。
「噢米亚，你说过会等到我回来，这誓言是假的吗？」
然后，他抱着皮肤发青的遗体，哭倒在地。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要当甚么勇者打倒魔王了。只是当个无力的村民，留在你旁边就好了！」
然后，他慢慢靠近已经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遗体、未婚妻的嘴唇──
「怎么样，罗德里？」
「唔。最后有点那个啦。」
第一次的看戏，是一段比想像中快乐得多的时光。
「接吻后未婚妻就复活了，这是甚么鬼了。正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才叫死人啊。」
「嘛，因为是故事嘛。」
戏剧的内容，是一个叫伊格尔的男人打倒魔王的英雄故事。
故事简明易懂，非常有趣。
「就算是故事，也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吧？」
「多少修改一下比较好吧。好不容易打倒了魔王，却以未婚妻死亡来结尾，你不觉得很糟糕吗？」
「嘛，是这样没错啦。」
顺带一提，这部剧的题材姑且算是「历史剧」。在这个世界里，魔王和勇者曾经真实存在过。
虽然有时都快忘记，这个世界是剑与魔法的幻想世界。
「不过，实际上多半……」
「勇士伊格尔回来后，故乡应该已经毁灭了吧。因为是演剧，所以改成了大团圆结局而已。」
「……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罗德里好像也很喜欢这出戏。
在魔王和勇者单挑的场面，他一直两眼放光盯着舞台。
少有地表现得像个跟他年纪相称的男孩子。
「那也不一定呢，小小的客人。」
「……哦呀？」
当我们这样子炽烈地聊着话剧的感想时，有人对我们搭话了。
那个人，
「你是……」
「你好。我是敝剧场的演员，名叫阿尔诺玛。」
「你、你好。」
竟然是刚才还站在舞台上，扮演勇者伊格尔的演员。
舞台演员出现在出口处虽然让下官感到十分惊讶，但看来在这个剧场，演出结束后演员向客人打招呼是理所当然的事。
仔细一看，除了扮演勇者的人以外，其他的舞台演员也在和观众们畅谈。
「谢谢你们今天来看我们的戏。」
阿尔诺玛近看也是五官端正的美男子。
年纪……比小队长大吧？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
「送你们的。给点我喜欢的糖果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小的糖糖递给我们。
下官道谢收下后，他向我们报以微笑。
「这次的戏怎么样，客人？」
「下官觉得非常棒。我们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那太好了。那这边的你呢？」
「啊。不，很好的。嗯。」
也许是不敢当面跟演员本人抱怨吧，罗德里尴尬地回道。
似乎没勇气去提最后的结局如何如何。
「哎呀，你不是不喜欢那个结局吗？」
「啊，不……」
不过，他的抱怨已经被阿尔诺玛听得一清二楚了。
不如说，他应该是听到我们说话，才跑过来攀谈的。
「其实那个情节不是改编啊。传说中，伊格尔的恋人确实复活了，好像和他白头偕老了。」
「是这样吗？」
「在伊格尔的时代，曾经存在一种『通过接吻的回复魔法』。说接吻有提高回复魔法的效果啦。」
「……」
「既然有勇者那样庞大的魔力，透过亲吻让被冰封的恋人复活也不是不可能啊。」
「……诶！」
啊，是这样吗？──罗德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下官……但至少下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假如接吻真的能提高回复魔法的效果的话，下官觉得卫生部早就满是接吻魔了。
至少野战医院的卫生兵，都会不分男女热吻吧。
「怎么样，你相信传说了吗？」
「阿尔诺玛先生，我家的卫生兵流露出狐疑的眼神就是了。」
「唔、卫生兵……？」
嘛，在创作故事中，「接吻具有神圣的效果」这个是王道吧。不过因为不卫生，又有感染的风险，所以下官不打算实际尝试就是了。
「咦，难不成。你们都是士兵吗？才这个年纪？」
「啊，我们是从西部战线回来的残兵败将。今天好像是我们人生最后一次休假啊。」
「……是吗？所以像你们这么小的孩子才买得起我们剧场的票啊。」
阿尔诺玛似乎没想到我们是士兵。
罗德里随遂地穿着背心和军裤，下官则穿着在路边摊买的连衣裙。
这副样子，应该看不出是士兵吧。
「……你们为甚么要战斗了？就不怕死吗？」
「不可能不怕吧？」
「那为甚么不逃跑呢？」
「你问为甚么？那当然是因为我痛恨沙巴特那帮家伙。嗯，还有，对了，我从很多人那里，继承了很多东西啦。」
罗德里一脸苦恼地那么说道。
以前，下官问他为甚么要战斗的时候，他只说「因为憎恶敌人」。
「事到如今也不能丢下战友逃跑，这份心情也占了不少吧？」
不知不觉中，他战斗的理由似乎也在变化。
对罗德里来说，那一定是一种成长吧。
「说到底，下官本来是为了给养育自己的孤儿院寄钱才报名参军的。但现在下官和罗德里一样，觉得不能抛下战友逃跑。」
「……」
「因为下官是卫生兵，不会像罗德里那样身陷险境。如果下官而救得了甚么人，那不是很好吗？」
下官不逃避的理由就更简单。
固然是因为不能丢下战友，但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姑娘，就算不当士兵也无法保证能安然活下去。
搞不好还可能被人贩子卖掉。
「而且，罗德里很容易就乱来。多一个卫生兵不是更好吗？」
「啊？我才不会搞砸吧。」
而且，现在下官在这个世界上最想保护的，就是罗德里、艾伦、威尔第这些在军中认识的人。
下官不知道还有甚么地方，值得自己抛弃这些人逃走。
「……这样啊。谢谢你们分享这么宝贵的事情，勇敢的客人。」
「哦，这样满意了吗？」
「啊，能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阿尔诺玛看着这样的我们，一副难以言状的表情。
……搞不好，他是烦恼甚么吧。？
「再见了，阿尔诺玛先生。下次再看剧的话，我去跟你说话了。」
「是啊，下次也请让我们欣赏有趣的戏剧哦。」
「……嗯。我会准备好最佳的舞台等待你。」
然后，在听了我们的话后，他的烦恼好像消除了。
阿尔诺玛的脸上，隐约流露出明快的笑容。
「那么，再见了。」
就这样不经意地约定再会后，下官和罗德里跟阿尔诺玛分别了。
【九月二十四日 夕】
待看完剧后，天空已经开始染红了。
从中午开始，我们在剧场度过了大约半天时间。
「花了不少时间呢。感谢你陪下官度过宝贵的假期。」
「不，这真是不错的休假啊，小不点。留在前线的时候，就有话资跟同伴聊了。」
「得感谢哥姆齐呢。」
「我可不想感谢那家伙啊。」
抬头望着暮色渐浓的天空，终于真切地感觉到这幸福的时光要结束了。
昨天和今天，这两天真的很开心。自从被送上战场后，下官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
「明天开始，又要执行军务了吗。」
「还有甚么未了的心愿吗？」
「……没有。」
这样弓来，短暂的休息就结束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又变回士兵了。
「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
「是吗。」
「追赶沙巴特的恶鬼，为战友报仇，这就是我现在未了的心愿。」
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很多痛苦艰辛的事情吧。
也许有那么一天，会心想早知道不该参加甚么战争，抛弃羞耻和名誉逃跑就好了。
但是。
「加巴克小队长死了，我们一定会分到不同的部队吧。」
「嗯，应该是吧。」
「小不点，不要死哦。已经没人会保护你这样弱的人了。」
只要一天还有人把下官当作战友，和下官一起战斗。
下官就一定不会逃离这个地狱吧。
「那么罗德里，请不要让敌人进攻到我们所在的地方。」
「那就交给我吧。这是我的工作。」
帮助更多的同伴，回复奥斯汀的和平。
这就是下官现在的使命。
【九月二十五日】
「隶属于艾伦小队，罗德里上等步兵。」
「哦哦。」
来到早上，士官学校礼堂的入口处，就张贴出士兵会被编配到哪里。
然后指示各员到所属的小队报到。
「为了不破坏原来的编制，好像正重新整编部队。旧加巴克小队的队员都分到我的小队里了。」
「哦，那就太好了。」
看看告示，罗德里被编进了艾伦的小队。
然后艾伦升为军曹，罗德里升为上等步兵。
而且，
「……还有五个连脸都没见过的新兵。这样的话，罗德里要当分队长了吧。」
「哦，罗德里，出人头地了呢。」
「真的假的？」
罗德里好像要当分队长了。
就连他这样的小伙子，在现时的奥斯汀都会被当作成宝贵的老手。
奥斯汀军没问题吧？
「……下官的名字。不在艾伦小队里吗？」
「那是当然了吧。因为又不是能带上托莉的那种王牌嘛。」
当然地，下官的名字没出现在艾伦小队里。
恐怕，这次会正式隶属于卫生部了吧。
一想到不用再当突击小队的卫生兵这种刺激的工作，下官就放心了。
「看来好像只是贴了步兵，托莉的部署应该还没决定好吧。」
「嘛，反正都是卫生部吧，小不点的话。万一受伤了，就拜托你了。」
「嗯，就交给下官了。」
唯一让人在意的是，在场只有下官一个卫生兵。
卫生兵很贵重的。下官不认为一个星期左右就能重新编制好卫生部。
虽然再怎么说也不会要求下官「你一个人干吧」，但到底会怎样呢？
「托莉・诺艾尔！托莉・诺艾尔在吗？」
「啊，在。下官在这里！」
「好，过来。我告诉你的职任。」
就在我们谈着的时候，伦威尔少佐把下官叫了出去。
看来终于要指示下官的新部署了。
「喂，你去吧，小不点。」
「那么，再见。」
下官和艾伦他们告别，
「那么，再见了。」
在新的部队里，再次邂逅可以托付性命的伙伴。
「嗯，托莉・诺艾尔一等卫生兵，鉴于你在马修代尔的功绩，我宣布您升任卫生兵长。」
「谢谢您。」
那时候，伦威尔少佐宣布下官晋升为卫生兵长。
相当于步兵中的兵长。比罗德里稍微高一点。
「还有，你是隶属于卫生部，托莉卫生兵长。」
「是的，少佐大人。」
「卫生部会以塔库玛为中心，召集了经历过马修代尔战役的人。可能需要几个月才能启动。」
「几个月？」
「嗯。确保医疗资源和安排护士兵，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中央卫生部已经消灭，要马上动起来好像很难。」
要来重新启动卫生部，果然还需要一段时间。
和某种程度上还残留了战力的步兵部队不同，卫生部是全军覆没。
「我们决定以国家紧急状态动员紧急兵力，在三个月动员一万步兵，卫生部配合他们的编制重新启动。」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卫生部也将在三个月后与步兵部队一起前进。但是，先行的我们伦威尔军要是没有卫生兵，也叫人很不安。」
「是的，您说得没错。」
「于是。」
说到这里，伦威尔少佐递给下官一张纸。
纸上写着：
「为我们先行部队组建卫生小队。」
「是的。」
「高兴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队长了。」
没想到，竟然是让下官编制小队的命令。
也就是建立托莉卫生小队。组成以下官为指挥官的部队。
「小队成员中会召集年轻有体力的家伙。今天下午会召集小队队员，请作为小队长的托莉你亲自负责体检。」
「明白了。」
这是相当罕见的人事变动。
让说是见习都不为过的下官，担任卫生部队的头头，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那么，你就大展拳脚吧。」
「谢谢您，伦威尔少佐。」
伦威尔少佐这人，好像有个会强行起用他中意的人的坏习惯……
搞不好就是指这个了。
【九月二十五日 夕】
在领受小队长的任命之后。
下官按照命令，前往城里的医院。
那里是让士兵进行征兵检查的医院。
第一个走进诊疗室的，是一个熟悉的愈者Healer。
「唷，小老大，看到你这么精神就好。」
「好久不见，凯尔先生。」
「啊，好久不见。」
所谓的征兵检查，是从肉体和精神上审查一个人是否能够服兵役。
下官在入伍前，也接受了一次诊察，检查有无传染病和宿疾等。
「自从马修代尔之后还是第一次呢。」
「当时我先跑了，真对不起。」
「不，凯尔先生是平民，这是当然的。」
但是，医疗人员感染传染病的风险很高，所以必须仔细检查。
所以也带着互相认识的含意，让下官在入队前先为卫生小队的队员做一次入伍前诊察。
「这件事很不甘心呢。」
「我一直很后悔那时候抛下你逃走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为自己而感到羞愧。」
「……那个。」
「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逃跑了哦。如果有甚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告诉我。」
「谢谢你。我安心多了。」
他的名字叫凯尔。是个心地善良，年轻优秀的愈者Healer。
他和下官是在马修代尔的前线医疗本部一起磕秘药，不眠不休工作了将近一个星期的交情。
「那么，你是自愿加入先行部队吗？」
「嗯，先行部队里有像我这样年轻、士气高昂的志愿兵比较好吧？」
凯尔这么说道，又笑着说：「再说了，要一把年纪的大人物医师急行军也不可能吧。」
他在马修代尔屹立不摇，一直工作到最后。
一问才知道他是橄榄球队的运动员，所以体力方面的成绩非常优秀。
如果是凯尔的话，确实马上就可以担任卫生兵了吧。
「而且因为马修代尔的功绩，我好像会被编为一等卫生兵。」
「这真是令人安心。下官还有许多不周之处，请允许下官多多跟你商量。」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
下官当卫生兵还不到一年。作为愈者Healer，下官只是个无法跟凯尔相比的外行人。
外伤的处理就固不在话下，就一般的医疗知识，凯尔也是压倒性在下官之上。
得了一位能在关键时刻商谈的可靠伙伴，让下官松了一口气。
「……健康好像没有问题。好的，入伍前体检就完了。」
「嗯，谢谢。」
这下子，恐怕会像马修代尔时那样，当个摆设领导吧。
如果找来凯尔级别的卫生兵，那作为愈者Healer，下官应该是最底层的吧。
反而好像要下官跟大家学习了。
这么一想，心情就轻松多了。
……之后才晓得，下官想得太天真了。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叫菈迦。」
「你好。」
「今后我会在托莉小队长的带领下努力工作，请多多关照。」
第二个来到诊察室的卫生兵，是一个穿着校服，和下官年龄相仿的女孩。
是个清爽黑发，双眼略显困倦的女性。
「那个，拉迦小姐有在哪里学过医吗？」
「不，完全没有。只是，我好像拥有回复魔法的资质，说我反正迟早会被征兵，所以不如志愿报考先导部队。」
「……」
啊，这好像在哪里听过。
问了拉迦，原来她被负责征兵检查的人哄骗「既拿到工资，在后方又安全」、「不志愿的话，不知道会被派到哪里」，于是才答应自愿加入先行部队。
……下官觉得，还是不要骗这种老实人比较好。
「虽然我还甚么都不会，但既然能帮上忙，所以就报名了。我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因为我一直在照顾弟弟妹妹。」
「那真是感谢你了。太可靠了。」
拉迦好像完全是个外行。
所有人都是凯尔级数的卫生兵，果然是白日梦啊。好一阵子她都不能纳入战力之内吧。
在拉迦能独当一面为止，要花多久时间呢。
至少，下官之前可是扯着前辈卫生兵的后腿，花上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学习各种事情。
如果她比下官更优秀的话，或许可以早一点把工作交给她……但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吧。
「好了，健康方面没有问题。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拉迦小姐。」
「好的，请多关照！」
每个人一开始都是外行。
在她能独当一面之前，下官必须好好支持她。
一边和凯尔商量，一边制定她的教育计划吧。
下官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把第三个人叫进来诊察。
「唷，小小的客人。」
最后走进诊疗室的，是一名壮年，肌肉结实的男人。
他那轮廓分明的端正五官，下官很熟悉。
「哎呀，您是……」
「又见到你了。」
他便是这支小队最后一个卫生兵。
这个小队的卫生兵一共四人。
下官和凯尔先生，刚才的拉迦先生，
「啊，那个，你好。演勇者伊格尔的……」
「阿尔诺玛喔。」
眼前的三十多岁的帅哥……是阿尔诺玛。
「吓了我一跳，原来您也会用回复魔法啊。」
「啊，对不起。只是说我有这个资质，叫我之后进入军队再去学。」
「……」
阿尔诺玛是现时在维茵的剧场举行公演的剧团王牌演员。
因为他不是奥斯汀人，所以不在征兵对象之列，但不知是甚么强烈的愿望而报名参加了卫生小队。
「我之前就被说过有回复魔法的资质就是了……。但因为我的梦想是成为演员，所以从来没有学过愈者Healer的东西。」
「那，为甚么？」
「因为这次的侵略，我的朋友、还有约定再去看演出的孩子的村庄，都被沙巴特军烧光了。」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不甘地咬紧了牙关。
「有一个笑容很美的孩子啊。是个虽然在换牙时缺了一颗牙齿，但很可爱，笑容就如花绽放的孩子。」
「……」
「她被我的舞台感动得几乎要哭了，说还想再看我的演出。我向她发誓，答应会再一次让她看到最棒的舞台。所以我们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本来打算再去那个村子兑现承诺的。」
阿尔诺玛带着煞人的表情继续说。
「那个村子，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
从叙述的他身上，下官感到了深深的悲伤。
「话虽如此，我不是奥斯汀出身的。我只是一个生在东方国家弗拉梅尔的旅行艺人。就算再憎恨沙巴特，也没有理由冒着生命危险去战斗。」
「那，为甚么？」
「昨天……听了你的意见，我改变了主意。」
「……」
「拒绝投降是怎么回事，就那么想看到人流血吗？只是，为了一个不是祖国的国家而拼命，我也不愿意……」
阿尔诺玛那轮廓分明的脸洋溢出笑意。
「但是！只要我使用回复魔法治疗人就好了。假如被压迫的国家的友人希望我伸出援助之手，那我也想要尽一份力！」
「那、那真是太感谢了。」
「没甚么，恶有恶报。沙巴特绝对要受到报应。所以，我以弗拉梅尔人的鲜血与骄傲起誓，我将成为你们的治愈之光！」
这样地，他就用如同舞台上一样的姿势和音量，高声地宣言道。
「……」
新编入小队的三个卫生兵中，有两个是外行人。
阿尔诺玛和拉迦看起来体力都不错，但必须从头开始接受卫生兵的训练。
而且还得在追击沙巴特兵的强行军中加以训练。
「……凯尔有派进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虽然凯尔作为军人的经验尚浅，但作为愈者Healer的本领却是实实在在的。
当下的话，下官得和他一起撑着。
「是不是也可以采用指导医师方式，分成两组呢？」
所谓的指导医师方式，是指由经验丰富的医生和新人组成一对，以师徒关系来教育的方式。
好处是可以维持指导方针，进行高效率的教育。
幸运的是，两个新兵男女各一。下官负责拉迦、阿尔诺玛交给凯尔，这样好像比较妥当。
话虽如此，也要考虑到人际关系上合不合得来，到时候再调整组合吧。
「托莉卫生兵长。接下来，新入职看护兵的诊查也拜托您了。」
「明白了。」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下一个诊疗者已经开始在外面排队了。
下官的小队里除了愈者Healer之外，还配备了看护兵。
部队全数加起来超过十人，正好是在马修代尔前线医疗本部的规模。
和看护兵的关系也会直接影响工作效率，所以也要重视和他们的交流。
【九月二十五日 夜】
「就这样，下官被委任了一支小队就是了。」
「哦，你不也变了大人物嘛，托莉。」
那天晚上。
回到住宿地点后，下官去了找艾伦商量。
内容当然是如何指挥小队之类了。
「小队长这个，具体的职责是甚么呢？」
「简单来说就是中层管理层，接收上面的命令，并向下面的士兵下达指示执行。」
「原来如此。」
因为下官认识的小队长就只有旁若无人的那人，所以没有甚么参考价值。
由于艾伦是老兵，所以是最适合商量这些事的人。
「加巴克小队长大人虽然很暴力，但作为小队长很优秀。因为小队长最重要的，是不让部下违抗命令的统率力。」
「嗯，下官完全没有反抗他的意思。」
「嘛，那个人除了这个，再加上身体和判断力，所以各方面都太优秀了。王牌可不是浪得虚名啊。」
下官完全没有怀疑他有多优秀。
只要那个人在就一定有办法的。甚至都有这种安心感。
不过恐惧得心脏要停止的频率多上一倍就是了。
「不过，托莉你就算要模仿加巴克小队长，，也没人吃那一套吧。」
「果然是这样啊。」
「就算小不点动真劲打部下，也只会伤到自己的拳头吧。如果部下反打过来，反而是小不点被打的满地找牙吧。」
「无法否定啊。」
利用恐惧心理来统率部下是很有效……不过，大前提是要让部下觉得「违抗这个人会很不妙」。
加巴克小队长的话，那个就是暴力了……嘛，这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说未免太苛刻了吧。
「托莉的话嘛。就以会让人想听令，人望型的小队长为目标吧。」
「人望，吗。」
「以你幼小的外表和年龄，作为指挥官本来只是劣势，但如果是靠人望指挥的类型就能加分了。特别是卫生部的那帮家伙，他们对掉眼泪没甚么免疫力嘛。」
「……这个倒，确实。」
简而言之，艾伦要下官动之情，而非恐惧来让部下服从。
的确，这种做法好像更适合下官。在战场上，违反命令会直接连系到死亡。
不让部下违反命令，完全掌握他们在作战中的行动，是作为小队长最重要的技能吧。
「还有，姑且也要注意那个外国国籍的男人。」
「你是说阿尔诺玛先生吗？」
「很多人仅仅因为是外国，就怀疑是间谍吧。实际上，我也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
艾伦小声地在自己耳边这么说。
「信不信那个叫作阿尔诺玛的男人，就由你来判断。如果你觉得可信就庇护他，如果觉得像间谍就抓住证据。」
「……」
「实际上，军队正苦于人手不足，有间谍会潜入也不足为奇。」
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
听阿尔诺玛的话，下官觉得那发自内心的，不过他的本职是舞台演员。演技甚么的手到拿来吧。
「谢谢你，艾伦先生，您的话很有参考价值。」
「是吗？这就好了。那你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方针就确定下来了。
「出发前，下官想举办一次恳亲会当作娱乐活动。安排一场聚餐，让大家建立出良好的关系。」
加深彼此的情谊，并且更深入地了解阿尔诺玛的人格。
聚餐会是同时达成这两点的一石二鸟之策。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小队也打算举行聚会请新兵吃饭。」
「艾伦先生也打算当人望型吗。」
「是啊，我要用漫出来的魅力来统率部下啦。」
下官这么一说后，艾伦咧嘴一笑。
「大家都是小队长，一起加油吧，托莉。」
艾伦不是那种常用暴力的人。
下官觉得他一定能成为有人望的好队长。
「不不不，这不可能的吧，艾伦先生。把新兵骗进男同房间的外道，才不会有甚么声望啊。」
「甚么啊，后来我不是出钱请客了个可爱的孩子嘛，罗德里？」
「艾伦先生推荐的那女孩，总觉得傻傻的啦。」
「这样不是很好吗？」
「那个……这种事能不能找个下官不在的地方说了？」
旧加巴克小队的两人不理会下官，开始聊起了黄色话题。
不知不觉中，罗德里也一整个染上了下流的气息呢。
下官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