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就这样,我忙着准备各种事情,转眼间距离暑假开始就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
凤嬢魔法学园内也逐渐被轻快且浮躁的气氛所笼罩,大家要么谈论着去别人家别墅玩的计划、要么说是会去观赏海景的游轮之旅、也有人说准备跟随父母环游世界等,各种只有在贵族学校中才能见识到的暑假计划耳闻不绝。
在《地下城探索入门》的课堂上,别说是学生,就连老师都沉浸在暑假的气氛中,执教这门课程的C班班主任希珂·海涅斯·莱德瓦因老师,已经开始在上课时身着夏威夷衬衫和短裤,戴着太阳镜,旁若无人地大口喝着金色艾尔啤酒。
位于苍之寮(Caeruleum)宿舍内的露天游泳池也随着夏天的来临愈发热闹起来。朱之寮(Rufus)和黄之寮(Flavum)的室内游泳池也逐渐变得人潮拥挤。
东京市内也即将举办夏日祭典,当局通知凤嬢魔法学园要对周边道路实施交通管制,决定参加活动的轻音部和舞蹈社团的成员们拿着镶嵌有『声音增幅』和『发光』导体的乐器及演出服(这些都是魔法驱动器),兴致勃勃地举办街头LIVE和快闪表演,不遗余力地进行事前练习。
制服也迎来了换季时期,变成了夏季款式。
凤嬢魔法学园的夏季制服,是清纯的白色衬衫搭配红色蝴蝶结和黑色长裙,上学时路边两位少女并肩穿着夏装的身影,真是美如画卷,如花般绽放,那清新靓丽的装扮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视觉享受。
刘悠然最近经常会从爱兹贝尔特家里跑过来,和雪诺一起轮流为我做饭。随着季节的变化,我的菜单也开始慢慢有了改变。
凉拌苦瓜猪肉沙拉、腌制鲔鱼碗蒸、昆布茶汤、秋葵拌梅肉、爽口的意式生牛鱼刺身等等,全都是防暑降温的料理。
不知道是出于竞争心还是反抗心,亦或是故意在捉弄我,雪诺总是若无其事地端出火锅之类的东西给我吃。而且只要是刘悠然来的日子里,她总是微笑着用『啊——』的方式喂我吃饭,身体接触也不知为啥多得离谱,最后还会不停地说着「让我来做!」抢走所有的家务。
月槛、拉碧丝和黎这三人组,也将便服换成了夏装,经常在黄昏时跑到黄之寮(Flavum)附近愉快地交谈。可能是因为白天变长了的缘故,她们三个在玩耍结束后,还会经常一直聊天直到天黑。
虽然我经常被她们邀请一起玩,但每次都会神秘地感到腹痛而无法参加。真是太遗憾了……(虽然也会出现被硬拉去的情况,因为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所以不算数)
最近一直联系不上的师傅(阿斯忒米尔),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夸下海口:「暑假的事就交给我吧!」,但最后发来的聊天信息中只写着『吃很多,冰淇淋』。
对于这经过420年的历史沉淀而出的贫乏想象力,我不禁哑然失笑。但当我看到她对此的解释:『我可是每天都像在度暑假一样呢^^』,这才让我意识到,如果没有保护拉碧丝的首席侍卫这样的身份,师傅这个女人本质上只是一个暴力值点满、颜值SSS级的无业啃老族(NEET)罢了。
就这样,我一边感受着夏天的气息,一边平稳的度过每一天。
要么阅读从黑砂那里借来的《大图书馆(Archive)魔导书目录》,要么在地下城冒险积累经验,要么根据从志愿者们那里收集的信息制定暑假计划。
唯一有所变化的,恐怕就是我一直被某人跟踪这一点了。
前些天,我出去闲逛散心的时候,发现她就非常自然地在我旁边和我并肩而行,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虽然这么搞确实很像她的作风,但我还是希望她能顾及一下努力装作没发现她的我的心情。
在《大图书馆(Archive)魔导书目录》上记载了很多不同类型的魔导书,但没有附上照片。看来,似乎只有图书管理员或者图书委员才有权限实际目睹这些魔导书。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想着有必要亲眼见识一下实物,便去咨询了班长的意见,却见她眉头紧皱:
「这可和去上野动物园看大熊猫宝宝那种事不在一个等级上哦。」
为了给祖先擦屁股,班长正四处奔波收集着散落于各个地下城中的魔导书,或许是因为无法拒绝我这个协助者的请求,她只得无奈地带我前往了她私人收藏的『书架』。
「……书架?」
「是的,书架。」
我们来到的这座里德韦尔德家私人拥有的地下掩体位于地下20米处,在那里有数个组合式魔法驱动器正在一齐运行。
这些组合式魔法驱动器全都打造成了天使雕像的形态,从其指尖释放出苍白色的锁链,这些锁链以雁字形交织在一起,严严实实的束缚着一个雕刻着楔形文字的铜像头颅。
那模样,宛如头颅被从四面八方吊挂起来似的。
而且,那个铜像头颅偶尔还会呼吸,喉咙与嘴唇也诡异地微微颤动。
「这一整个地下掩体只能管理一本魔导书。由于里德韦尔德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族,所以这里的管理设施也只是最基本的。」
「这本书……是一种生命体吗?」
虽然原作中魔导书的形态也是千奇百怪,但当我亲眼目睹这本诡异的魔导书时,也还是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话说回来,这个铜像头颅没有舌头、双眼部位也被裹着布的短剑刺穿 ,除了在空中不停地转来转去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反抗方式。
「这本书是『吊颈雕像的魔导书』。几乎没有什么危险性,因此允许由贵族个人管理,但必须将其存储在地下20米的坚固掩体内,并施加七属性的七重封印且进行魔眼封印。」
「诶,这家伙,有魔眼……?」
在这个穹隆状的空间里,班长平静回答我问题的声音在四周回荡着。
「确切地说,是它的眼睛中含有像魔眼一样的高级信息体……也就是说它的眼睛是类似魔眼的仿制品。被这双眼睛看到的瞬间,那个对象就相当于读了这本书。而『吊颈雕像的魔导书』的解读效果是——『颈动脉窦反射的再现』。」
「也就是说,对方会出现像被吊死时那样的迷走神经反射,然后就悲剧了……」
「从原理上来说,这种攻击方式和咒冲(Spell·Shock)很类似。在攻击的时候,魔导书的魔力,或者说魔导书本身会混入目标体内以造成伤害。所以如果事先采取了适当的应对措施,对象仅仅会昏厥,但大多数人都会无法抵抗而直接死亡。顺便说一下,这本魔导书眼睛的视线无法穿过20米的地层,所以需要像现在这样被封印在地下20米的地方。」
「魔导书好可怕……!」
「再顺便说一下,这本魔导书是属于那种可以由个人保管的低危险度魔导书,和藏在地下天穹书库(Under·Archive)里的那些魔导书相比,简直就像可爱的小鸟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再想想地下天穹书库(Under·Archive)里有大约一千二百万册比这还危险的魔导书……确实,如果没有拥有丰富专业知识的图书馆管理员或图书委员,恐怕连正常前进都做不到……我终于明白游戏里必须要黑砂加入队伍的原因了。
就这样,在处理各方面准备工作的时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 终于,广受ESC玩家喜爱的事件『玛吉莱茵家的暑假』正式开始了。
戴着草帽,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雪诺,双手提着旅行包,歪着头询问。
「准备好了吗?」
她盈盈一笑,轻轻提起裙边,优雅地转了个圈。
「为了主人,我又变得更加可爱了哦~~」
「…………」
「开玩笑的。你是看我看呆了吗?我本来打算像只可爱的小猫一样好好留在家里看家的,可是主人非说想要和我一起去,还说要把我绑架后进行人体改造,所以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您嘞。」
「别把主人说成外星人,也别把自己说成宠物。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黄之寮(Flavum)待着。我可不知道三条家会放任你留在我身边多久。我短期离开还行,但要是长期不在一起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也就是说,主人担心身为绝世美少女的我担心到寝食难安,甚至连找心理医生也缓解不了这个症状,最后终于意识到这是无法治愈的名为爱情的重病了吗。您这是打算用那枚藏在胸口口袋里的订婚戒指,不顾身份向我求婚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可怜主人啊。赶紧把您那点微薄的积蓄和廉价的戒指交给我吧!」
我翻找了一会儿胸口口袋后,单膝跪地,将找到的线头缠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微笑着说。
「去死……」
「先制攻击(强力耳光)」
被耳光扇倒在地的我爬起来,扑回到女仆身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你不去坐新干线,而是坐在随从(女仆)身上是怎么回事?」
来送我们的寮长(缪儿)在大门前看傻了眼,敲打着墙壁想要阻止我们。
站在寮长身后的莉莉小姐看着我们胡闹的样子则是掩着嘴咯咯笑着。
「寮长,大白天的,请别用这种下流的说法。不然我可是会雇佣最优秀的律师事务所的顶级律师,拿自己的人生当赌注,一直把这个案子打到最高法院的哦?」
「呀♡主人,那里♡不行♡ ,嗯♡ ~~~~」
「我连碰都没碰你,能不能不要一个人自嗨到这种程度,别开无观众个人演唱会好吗?」
酥胸微露的雪诺咂了咂嘴,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优雅地行了个礼。
「缪儿大人,莉莉大人,那么我们出发了。」
「嗯,路上小心!伴手礼买吃的就好哦!千万别送什么奇奇怪怪的木雕熊摆件啦、三角旗啦、当地限定版Hello Ki◯ty的钥匙圈什么的,我可不想要!」
「哎呀,缪儿你真是的。哪有人还没收到礼物就先开始抱怨的啊。希罗大人、雪诺大人,请注意安全。希望在暑假结束时再看到两位精神焕发的笑脸。」
「莉莉小姐你这话说的就像理想中的班主任一样啊……!」
「我怎么能跟希罗大人的班主任相提并论呢?」
穿着居家服的寮长大笑起来,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开口说道。
「我们这边出发的日期是明天!因为好久没有坐飞机了所以很紧张,不过因为我从昨晚开始就在向老天祈祷了,所以没问题!」
「你紧张的方式还真是充满了灵性啊。爱兹贝尔特家这个暑假会去意大利的米兰吧?虽然因为有克丽丝和姐姐……不,是刘悠然在,所以应该没问题的。但还是多注意安全哦?」
「没问题,放心吧!!而且我还打算带上那些最近和我交好的黄之寮(Flavum)寮生们!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我还能用信赖把她们当盾牌!」
被莉莉小姐温柔地说了一声「喂」,寮长(缪儿)只能笑着说:「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在两人的目送之下,我和雪诺离开黄之寮(Flavum),来到了东京站。
利用提前预约的新干线车票(已注册在魔法驱动器中),我们通过检票口,进入了候车室,在悬浮窗口(Window)上确认了出发时间。
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室里,我们找到了两个座位,我和雪诺坐在了彼此的身旁。
「咖啡。」
善解人意的白发女仆从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汽水,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不,这明显是汽水吧。我才不会摇晃后再喝。你不喝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
我凝视了一会儿雪诺的脸,然后起身从零分也能买东西的商店里买了一瓶橙汁,强行塞到她手里之后再坐下。
「……谢谢。」
「我和你,与其说是主仆关系,不如说是伙伴关系。下次,如果你再在我的事情上过分客气,我可是会非常难过。甚至可能会哭出来哦。」
「你这是在撩我吗?」
「如果这种程度就能把你撩到手的话,我也就轻松了。各种意义上。」
她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抢走了我喝过的汽水,把橙汁递了过来。
「那么,我果然还是更想喝汽水。」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喝了一口汽水,随即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
「直接接吻之后才是间接接吻……这个顺序有点颠倒了呢。」
「……饶了我吧,你还是多客气一些吧。」
「希罗!」
拉碧丝、月槛和黎咕噜咕噜的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她们全都换上了崭新的夏装。拉碧丝甚至给发梢烫了个卷,换了个新发型,活脱脱一位沉浸在夏季气息中的靓丽少女。
她们全都向我投来了充满好意的目光,然后 —— 吓得停住了脚步。
「你这衣服,怎么这么土!」
我拉了拉印有『笑着的弗兰肯斯坦在玩指尖陀螺』图案的衬衫,展示给被惊吓到的女生们看。
「诶……这个,土吗……?」
「简直土死了……希罗你该不会是父母被人绑架了,所以被迫穿上这种衣服吧……?」
「希罗君,这衣服真的不行。作为生物,我的本能都在抗拒这种东西。」
「与其让我相信兄长大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穿上了这种衣服,还不如相信您是遭到了某种来自外部的精神攻击。」
我把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女仆。
「诶,雪诺,这个土吗?」
「不,非常适合您。不愧是我的未婚夫。」
一边这么说着,脸上堆满笑容的雪诺一边紧紧地抱住了我的手臂。
「我可是兼具比大海更深的慈爱和比高山更宽广的胸怀的女神一类的存在,所以才不会计较这种肤浅的表面,而是去爱一个人的本质。」
雪诺话音刚落,拉碧丝、月槛和黎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
「啊、啊—,是啊,确实仔细一看非常适合希罗呢。啊,是那个吧,你看我们居然不要钱就能欣赏到这个弗兰肯斯坦的笑容,真是是赚到了呢。」
「这件衣服能为希罗君平时那些非理性的异常行为提供合理的解释,越看越能体现出穿着者的卓尔不群,我觉得很不错哦。」
「话说回来,从弗兰肯斯坦登场的『Frankenstein: or The Modern Prometheus』的时代背景来看,出现指尖陀螺这种东西本身是不是很不合理呢?从这个角度而言,这件衣服反而可以很好地激发人们对社会常识的质疑精神,真是难得的教育素材呢!」
「你们这么强行地去夸奖,结果反而变成了贬低,真的没问题吗?」
「这衣服的驱魔的效果真是非常显著呢。」
看着雪诺满脸『计划通』的笑容,我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愧是雪诺A梦!原本我还以为这种浓缩了人类所有恶意精华的超级土气T恤,是专门为了精准羞辱我人格尊严而诞生的呢!没想到是配合我的需求而设计的完美的时尚穿搭!我还以为你是想实验一下究竟要多大剂量的羞耻感才能杀死人呢!」
「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种仿佛使用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东西开时装秀的垃圾时尚风,除非是刻意为之,否则绝对不可能达成的。」
总之,不管雪诺的真实意图如何,这件T恤确实完美发挥了让美少女避之不及的功用。
看着满脸得意的我,拉碧丝竖起食指靠近过来。
「希、希罗!就一次!拜托你就一次穿一件正常人类会穿的衣服吧!一次就好!虽然我真的不在意你穿什么,但我其实很想看一次你穿正常便服的样子!」
「就算你这么说,我这次行李里的衣服都是这种感觉的。可能里面最正常的就是那件『用海象当跳箱的玛丽莲◯露』了吧……?」
「一个人要经历什么样的人生才会想要制作这样的T恤,并让它在人类世界流通? 这简直是在报复社会吧。」
「如果是兄长大人可以穿的衣服,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不用担心。」
这么说着,黎从她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男装,递给了我。
「因为基于身份原因,我不能堂而皇之地进入男性服装店,所以这些都是特别定制的。我已经让雪诺帮忙量过了尺寸,所以大小应该是合适的。没有任何问题。」
「等等,为什么我对雪诺量我身体尺寸的事会毫无印象?」
「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未经许可做这个啊?谁叫你当时睡得死死的呢?」
「为什么明明你才是违法的一方,却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啊……」
「好了! 希罗,穿上它试试! 快点快点!!」
被拉碧丝推着,我带着黎提供的衣服去了洗手间,换完后回到原地。
「穿好了。」
「「「…………」」」
我换上了一件没有什么特色的夏日夹克,配上半宽松裤。
然而不知为何,拉碧丝和黎脸上全都染成了一片绯红,还露骨地别开视线,连月槛都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诶,怎么了?」
「没、没什么,等、等一下!」
我刚想靠近拉碧丝,她就慌慌张张地挥舞着双臂向后逃去。
「诶?到底什么情况?」
我疑惑把脸转向黎的方向,只见她也扭扭捏捏地躲到了雪诺身后。
「月槛小姐?」
月槛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开,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希、希罗……换、换回去……」
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的拉碧丝,用似乎马上就要消失般的微小声音说道。
我满腹狐疑地回去换上了那件『笑着的弗兰肯斯坦在玩指尖陀螺』的T恤重返现场,这时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棒了!」」」
「是你们的眼睛和大脑出问题了吧?」
在我们胡闹的时候,与时刻表同步的魔法驱动器传来了新干线的到达通知,一个立体箭头(全息投影)出现在眼前,开始引导我们前往新干线站台乘车。
「对了,兄长大人。」
在前往站台的途中,黎、拉碧丝斯和月槛异口同声地开口说道:
「「「有人跟踪你(您)。」」」
「嗯……我知道……」
我努力着无视那个通过报纸上开的大洞监视我们的跟踪者。
我们登上新干线,坐在预留的座位上。
「「「「「…………」」」」」
「…………」
现在,坐在我左边的是雪诺,左前方是拉碧丝,正面是月槛,右前方是黎。
我们面对面坐在三人座上,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除了我抱着头低头苦恼外,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右侧,而被注视的当事人则一脸淡定地翘着二郎腿坐着。
我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注视着坐在我右边的这位跟踪者。
为什么你偏偏要坐在那里呢……?一般来说,跟踪者是会专门坐在被跟踪对象的右手边座位上么?
蓬松的双马尾。
穿着凤嬢魔法学园制服的这位少女,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容貌,自从登上这辆新干线开始,她就吸引了众多的视线。她那傲人的身材更可以说是上天赏赐独一无二,就像沐浴在众神宠爱中一样闪耀着光芒。
「明明我一直假装没看见你了……」
看起来认识这位少女的雪诺叹了口气,悄悄地瞥了一眼黎的样子。
看起来黎并不认识这个人,面对雪诺的目光,她也只是摇摇头。
「呐,你。为什么要跟踪希罗?」
拉碧丝忍不住开口向她搭话。
面对这个问题,这位跟踪者会如何回答呢?当我屏息静气地注视着时,她调整了一下交叉的双腿位置,轻声说道。
「你说谁?希罗?三条希罗什么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也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知道三条这个姓氏?」
她轻轻地捋了捋自己的秀发 —— 微微一笑 ——
「………………」
「喂,看在她出了一身冷汗的份上,就暂时放过她吧。」
美少女追踪者站了起来,用眼神邀请我去车厢连接处。
我无奈地跟了上去,她到达连接处后双臂抱胸,背靠墙面静静凝视着我,我缓缓将连接处的门关上。
「看来,你已经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了……正如你所见,我其实是——」
她用认真的表情低声说道。
「忍者。」
「你啊,真的,放弃做忍者吧!」
艾黛尔嘉德·忍=施密特(エイデルガルト・忍=シュミット)。
在某个视频投稿网站上,每当她出现的场景,屏幕都会被『你啊,真的,放弃做忍者吧!』的弹幕填满,是一位完全不擅长潜行却自称忍者的少女。
在作品中,她可能是排行前几名的笨蛋,尽管尾行失败率100%,却从未被解雇或处罚,还能若无其事地去执行下一个任务,所以被玩家评价为『唯有忍受羞耻这点称得上一流』的角色。
艾黛尔嘉德是一位设定为『绝世美少女』的角色,是一位生来就注定要引人注目的少女。
因此,她注定无法进行潜行,这是神明(开发者)决定的宿命。即使想要利用她的绝世的美色进行色诱行动,但由于她实在是美得过于惊人,反而容易让对方起疑,再加上她那三脚猫的演技,所以总是瞬间就被揭穿真实身份。
她只在三条黎的线路中,作为代代都受雇于三条家的间谍角色而出现。
在作品中,她在敏捷能力值(Parameter)上拥有屈指可数的实力,经常被用作闪避型坦克。
因此,在游戏中将艾黛尔嘉德独自放在前排,其余角色放在后排的『忍法・不忍』的战术非常实用。只能说不管是人物背景还是游戏机制都没有将她设定成忍者的样子。
不过,虽然这家伙是个假冒忍者,但似乎拥有神秘的信息收集能力,如果让她加入队伍,有时可以获得各种各样的情报。
不过这些情报有时正确有时错误,有时有用有时没用。
因为她会时不时地用像NPC一样的语气散播虚假信息,因此被不少玩家戏称为『邪恶村民A』。甚至在黎线路的最后时刻,还有相当一部分玩家怀疑她其实是敌人的间谍。
作为一个与三条家关系匪浅的角色,她与三条灯色也有一定的交情。而她最出名的地方,是由于她极端笨拙和天然的本性,即使是三条灯色也没能对她出手。
也就是说,虽然与艾黛尔嘉德有关的百合几乎是铁壁般的坚固,但遗憾的是,游戏中并没有她的专属线路。
她不会和月槛樱成为恋人,只会在黎线路上迎来一个作为忠义之人的恰当结局。
就个人而言,我对她作为一个女性却没有杀死三条灯色而只是击退他这一点抱有崇高的敬意。所以无论她表现的多么笨拙,我都打算保持对她的尊重。
但是,我真的(发自内心)不想让她在我身边。
「因为不能泄露委托人的信息,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情况…………不过,我想和你商量下,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让我继续跟踪你吗?」
「你是在向被跟踪的本人询问这种事吗?」
「可以叫你灯色先生吗?」
「不行!」
「作为我们俩关系好的证明,我可以让你揉胸。」
「别试图用你的魅力来强行达成目标!」
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拥有完美身材的她捋了一下长发。
「其实,我是被三条家雇佣的。」
「就这么把实情说出来了……」
「作为我俩关系好的证明,我可以让你揉胸。」
「别不经大脑思考、不容分说地就直接转入肉搏啊!」
如同一幅优雅的画般叹了一口气后,她调出自拍悬浮窗(Window),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在屏幕上映出的头发,然后转向我。
「看到灯色先生在三寮战中的表现,三条家的老人们似乎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觉得至少应该派一个人来监视你,因为你好色的本性,就选择了我这个容易接近你的优秀又美丽的忍者。」
「那些,全都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啦。现在正好是我的休息时间。」
「休息时间是放松身体的时间,不是放松保密规则的时间吧?!」
作为今后的布局,我才在三寮战中如此活跃,甚至公然挑衅三条家以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所以增派监视人员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派艾黛尔嘉德来对付我。难道那些老太婆们认为这孩子能真正监视我吗?
「不过请放心,我是灯色先生的朋友。虽然我是被三条家雇佣的,但确切地说我是受雇于三寮战后崛起的三条灯色派系。」
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监视!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减益效果(Debuff)! 三条家知道只要这孩子在我身边,我的表现会收到拖累! 仔细想想,这简直就是一个朝我飞来的自动追踪人形诅咒!
「刚刚说的这些都是机密信息,所以请不要泄露给外界。虽然对你这种外行人来说可能会有些困难,但还是请你尽力而为。」
「我能把我的吐槽用拳头打到你的下巴里去吗?」
「话说回来——」
突然,艾黛尔嘉德抬起头,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捂住了我的嘴巴,将她和我俩个人全都推进了身旁的卫生间。
「…………」
「…………」
「他们去哪里了?要是跟丢了我们可就惨了!」
「我之前明明看到他们在连接处谈话。不可能突然消失的。一定藏在某处。」
艾黛尔嘉德用柔软的身体将我压在墙上,竖起食指放在唇前。
我们两人屏息凝神时 —— 门打开了。
「「「「…………」」」」
我们和手持魔法驱动器的二人组大眼瞪小眼,艾黛尔嘉德轻轻一笑,顺手撩了撩自己的秀发,开口说道。
「说起来,我好像忘记锁门了呢。」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就这样,我开始被迫与突然闯进来的神秘二人组交手。
敌人的掌心之中骤然浮现出烙印。
一把赤黑色的短剑瞬间出现在浮有烙印的手中。我立刻往前狠狠一踹踢开其中一人,拉开距离的同时扣动扳机。
通过烙印召唤武器,敌人是魔人的眷属吗!?
艾黛尔嘉德一边淡定的避开第二个人的突刺,一边反手击出一拳正中对方脸部。
「嘎!」
她将双手缠在正在呻吟的眷属的手臂上,以全身重量为依托顺势向反方向猛然一扭——咔嚓——轻松将其折断。
伴随着敌人的惨叫,艾黛尔嘉德挥出一掌抵在对方胸口中轴线上,然后伸出脚别住对方的腿,轻轻扭动手腕便将其摔了个四脚朝天,使之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剩下的敌人手握可以伸缩的短剑,大喊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一掌打在冲过来敌人的右肩上,顺势扣住他递上来的左手腕,将其推到了卫生间外。
与此同时,我将周围的魔力汇聚于掌心,感受着魔力在手掌中凝聚的触感。
刘悠然直传 —— 略型 —— 『无・形・极』。
旋腰,出掌,我将凝聚而成的魔力透过掌心狠狠灌注进对方的腹部。眷属剧烈挣扎后在痛苦中轰然倒地。
我俯视着倒下的二人组的我,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抚摸着胸口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因为战斗发生在狭小的封闭空间里,没法抽出九鬼正宗,还好之前让刘悠然教我了这种简易版无形极……虽然威力上无法和她相提并论,但也足以暂时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看起来是来婕琉忒派。」
艾黛尔嘉德掀开敌人的衣领,向我展示着对方脖子上面的烙印。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指擦了擦那个烙印,然后看着藏在来婕琉忒烙印下面的菲尔蕾蒂烙印,低声说道。
「……三条雾雨吗。」
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疑惑的表情,艾黛尔嘉德摇了摇头。
「抱歉,我被告知除了最基本的信息之外,不能透露其他任何信息给你。所以就算你把我的嘴巴撕烂,我也不会告诉你三条雾雨牵涉到这件事。」
「诶?这些家伙,是三条雾雨的手下?」
「…………」
「…………」
「不愧是三条灯色。竟然拥有凌驾于我的情报收集能力,真是令人佩服。」
「你给我有点作为情报来源的自觉啊。」
她叹了口气,抱起双臂,挺起了胸部。
「如果你能保持沉默,我可以让你揉胸。」
「难道你只会用身体去达成目标吗?」
艾黛尔嘉德用一记精准的手刀让还在挣扎的眷属昏厥过去,然后用她那绝美的容貌向我抛了个媚眼。
「身体方面是我的强项。」
「我看出来了……」
确认两人的脉搏正常后,我扶正了她们的姿势,以免被折断的手臂伤势恶化,然后站了起来。
「过去,三条家和菲尔蕾蒂派曾联手绑架了缪儿·埃瑟·爱兹贝尔特……那次的主导者就是三条雾雨吧?这些家伙是菲尔蕾蒂派的残党,然后最近才投靠来婕琉忒派的吧?烙印效果即使完全消除也会留下痕迹。你刚才特意用手指擦拭烙印就是在确认这个,不是吗?」
「我可以让你揉胸。」
「别以自己会说漏嘴的前提下来用肉体来诱惑我啊!!你要真是个忍者,就想办法糊弄过去啊。最糟糕的情况下,你还可以贯彻沉默权,把事情大事化小就行了。」
艾黛尔嘉德苦笑着靠在墙上,将鬓边散落的长发拨到耳后。
「灯色先生,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像你这种类型的人一般都活不长。现在想想,能像这样跟我正面进行辩论的人,你是自小学五年级的麻美后的第一个呢。」
「你也差不多该别把其他人都当成傻瓜了……好吗?」
「很遗憾,我可是个忍者。你知道吗?忍者需要接受各种审讯和拷问的训练。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因为受不了那么辛苦的事情,所以训练的课程全部翘掉了呢。 」
「你啊,真的,放弃做忍者吧……真的,放弃吧……你这么下去会死的……懂吗?」
突然,艾黛尔嘉德抬起了头。
在她视线的前方,车厢另一边,五个女人正径直朝这边走来。
艾黛尔嘉德用那精致端庄的五官叹了口气。
「详细的事情之后再说吧。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就会被瓮中捉鳖了,先下车吧。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浪费了车票,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你总是在话里掺杂一些不必要的信息呢……?」
艾黛尔嘉德熟练地把两个人塞进卫生间,然后拉着我的手,朝五个女人的反方向快步走去。
「我们在高崎下车。应该再过几分钟车就到站了,我们从车站一口气跑出去,甩掉那些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五个女人突然加速奔跑起来。艾黛尔嘉德和我也加快了脚步,朝着车头方向跑去。
「喂,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追上的。对面似乎都是运动好手啊。」
「优秀的忍者,据说也能熟练运用Z轴移动。我们躲到上面去吧。」
「哈?诶,喂,你要干什——」
艾黛尔嘉德将魔力线延伸到脚部,轻盈的一跳后让自己的身体滑入头顶的行李架内,我也被她拉了上去,紧紧抱在怀中。
「唔,唔……那里露出来了……那里绝对是露出来了……!!」
「嘘,安静!」
我的脸被她柔软的胸部紧紧压住,不得不屏住呼吸。同时为了将注意力从耳边传来的心跳声上转移开,我也闭上了眼睛。
之前被当做踏板的乘客虽然在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由于艾黛尔嘉德那超凡脱俗的惊人动作,乘客眼中甚至连我们身影的边缘都没有捕捉到,于是她在晃了一下神后便继续将注意力转回了眼前的悬浮窗(Window)中上网冲浪。
「那个女人,真是比猴子还能钻!到底跑哪去了!?」
五个女人一边环顾着周围的座位,一边缓步前进。而我的头被一股超强的力量死死按住,开始因为缺氧,脸部变成了紫红色。
「艾、艾黛尔嘉德……我、我快喘……喘不过……气了……!」
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艾黛尔嘉德直接用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将她那漂亮的脸蛋靠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了上来。
「…………………………?!!?」
随即,她朝着我的嘴里吹进了大量空气。
一秒、五秒、十秒……终于,五人组检查完了所有座位,进入了前一节车厢,艾黛尔嘉德这才轻巧地落在了地板上。
我也同样落到地板上,用力擦拭着沾满她唾液的嘴唇。
「你,你为什么要给我人工呼吸啊?!」
「是灯色先生自己要求的啊,你不是说自己无法呼吸么?」
艾黛尔嘉德显然并没有对此特别在意,只是淡定的补了下因和我接吻而脱落的唇膏。
「正常来说!正常来说,只要把压在你胸口的我的脸抬起来就行了吧!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你用那宝贵的嘴唇!你,你!你这个啊啊啊啊!!」
「啊,确实,现在说起来是这样呢……但是,和男人接吻对我来说就像被蚊子叮了一样,我完全不在意的。而且,我并没有把它当作初吻,别看我这样,我对于初吻可是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哦。」
「是我在意!是我有我的标准!明白吗?我希望让你体验到最美好的初吻!和一个女孩子!你知道因为游戏里没有专属路线,我和其他粉丝们多少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吗……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因为我是忍者,所以不明白。」
「太卑鄙了不愧是忍者太卑鄙了!我今天算是彻底讨厌上忍者了实在是太狡猾了吧!?」
「你看你都气的口齿不清,脑子也不转了呢。」
「找到了!在那里!」
这时,五人组中的一人似乎折返回来,发现了我们,于是她拨开站起的乘客,朝我们跑来。
新干线也在此时正好到达高崎,开始慢慢停车。
我与艾黛尔嘉德同时扣下扳机,飞身跃过陆续走向通道准备下车的乘客,沿着座椅靠背的顶部疾驰,一口气冲到了车门 —— 发现追兵正从前方和后方同时朝我们逼近。
前面五人加上后面五人。被前后夹击的我和艾黛尔嘉德对视了一眼。
「灯色先生,交给我来对付吧。」
「我拒绝。」
艾黛尔嘉德微微一笑,趁我不备便准备独自转身冲向身后的敌群 —— 我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回身边。
「好了,你就安静地交给我处理吧。」
我花了零点几秒在脑海中构筑计划 —— 然后一把将艾黛尔嘉德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混入了下车的乘客队伍中,将其中一位旅客戴的帽子抓过来,扣在忍者头上。
「我也有我的忍术。」
我对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接着,我用右手压低艾黛尔嘉德的脑袋。那位被夺走帽子的乘客正一脸疑惑地环顾四周,我趁机从另一名乘客那里又偷来一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他们混入乘客了!帽子,找戴帽子的!是顶草帽和黑色鸭舌帽! 」
前后夹击的十位敌人一边拨开人群一边继续向我们靠近。
这时,我将艾黛尔嘉德那顶偷来的帽子还给了四处寻找的主人,又从另一名乘客腰间那里偷来一件开衫,替换下艾黛尔嘉德身上的制服外套。
接下来,我脱下自己身上土味爆表的T恤,随手扔在座位上,然后套上了一件不知是谁遗忘在座位上的夹克,用之前偷来的帽子遮住脸,和艾黛尔嘉德交换了位置。
「诶!?等一下,我的开衫!?」
「让开!快让开!滚!」
为了追回自己的开衫,那位女性乘客逆着人流朝我们走来,我顺势以她的身体为屏障,一边向座位方向侧着身体,一边紧紧抱住了艾黛尔嘉德,然后在所有敌人视线被遮挡的一瞬间 —— 发动光学迷彩(Distortion·Field) —— 从而与逼近的追兵擦肩而过。
最后,我把开衫还给原来的主人,一边搂着艾黛尔嘉德的肩膀,一边走向下车口——
「找到了!是那两个人!抓住他们!」
随着这一声尖叫,我们俩一起冲了出去。
我们向下车口狂奔而去,甩开了像武士一样追过来的眷属,被追赶着跳到了新干线车厢外——
「忍法・百合变化」
我笑着把帽子砸到一位伸手想要抓住我的眷属的脸上。
「抱歉,麻烦你帮我还一下这个。」
被帽子狠狠砸到脸上的敌人呻吟着将其扔到地板上,此时车门在她眼前缓缓门关上了。
我和艾黛尔嘉德就这样一路飞奔上了楼梯。
「好厉害,灯色先生!你也是个忍者吗?」
「在下,乃是出生以来,就渴望能与墙壁同化的男子……」
到底怎么搞才能跑得那么快啊。只见艾黛尔嘉德拉着我的手,不断提高速度,地面上的追兵见状纷纷拔出魔法驱动器。
「站住!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从反方向,也有眷属朝我们逼近。
我们站在天桥上 —— 桥下川流不息的汽车发出刺耳的喧嚣声,艾黛尔嘉德攀上天桥栏杆,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
「灯色先生,据说我前世是海豚或金枪鱼。」
「………………但是我没被人这么说过哦。」
她抱着我,轻轻从栏杆上一跃——
「忍法——」
只留下一句低语。
「落下。」
「别把单纯的自由落体叫做忍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华丽溅起的水柱,我和艾黛尔嘉德一起沉入了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