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东京啤酒巨蛋】
办在日本的告别演场会，选在东京啤酒巨蛋作为场地。
这场安西美穗的演唱会涌入了数万名观众。
而在这个时间点突然产生的迷宫，让全国陷入了一片混乱。
政府下达了通知——他们联系了其他的迷宫实况主和冒险者们，希望有能力赶赴现场的人前往支援。
——其他迷宫实况主的反应。
「咦？安西美穗的演唱会冒出迷宫……！？魔物有好几千只……！？」
『这个嘛～……要赌命去帮助他人也太难为了。』
『会去救人的是笨蛋吧w』
『会场似乎混乱到不行喔www』
『真没骨气。』
『去一趟啦。』
「是喔，但我没那个本事啦。各位观众～我接下来要和哥布林……」
其他的实况主们也是如出一辙。
「直播到一半听到警报吓死我了，原来是安西美穗的演唱会出事啦……我是她的大粉丝耶……怎么办呢？」
『我想安西美穗应该会有保镖守护她的人身安全。』
『安西美穗会活得好好的吧w』
『这种大人物哪可能会死w』
『她可是巨星歌手啊。』
「也是。这么说来，会受害的只有一般民众呢。既然如此，我就不去啦——」
『正确的决定。』
『明哲保身也不错啊。』
『这也是无可奈何。』
『搞不好不会有人响应召集耶～w』
………
……
…
「我哪可能去救人啊——」
『别笑着说这种话啦www』
『毫无同理心的实况主就是不一样w』
「等等，要是去出事现场摄影的话，说不定能爆红一波！」
『烂透了www』
『根本人渣笑死。』
『看来这里已是道德沦丧之地……』
『第一次来吗？放宽心看啦。』
『空那边就很棒的说……』
「唉，可以别提到其他的实况主吗？听了就觉得恶心啊。」
✽
与此同时，发布通知的迷宫管理中心已是乱成一团。
「人手不够……！」
管理中心的萤幕，映出被染成一片红色的安西美穗演唱会会场。
那是由魔物形成的红色浪潮。
若不到事发前的最后一刻，是无法察觉到迷宫产生的。
换句话说，这与地震差不了多少。
就算能在发生的前一刻预测，也无法在几天前得之时间、地点。
根据收到的报告，确认到的魔物数量已经超过数千。
上层、中层、下层……说不定连深层的魔物也参杂其中。
尽管如此，迷宫管理中心也还没有放弃。
在演唱会现场，不仅有着受到安西美穗招待、探索过深层的冒险者们，也有最近开始挑战下层的大神莉香等成员。
他们应该能保护平民的安全。
然而，恐怕撑不了太久，毕竟他们终究也是人类。不管再怎么厉害，面对一千只以上的魔物，很快就会精疲力尽。
「室、室长……」
「怎么了！挑这种最忙的时候……！」
戴着眼镜的研究人员，慌慌张张地带了资料过来。
「那个，关于首波冲出迷宫的魔物数量……」
「不是数千吗！？我已经听过了，政府也有公布……」
「那个，再次调查后，发现结果有误……」
「啥……？」
研究人员慌张得东张西望，颤抖着语气说道：
「魔物的数量并非数千……而是有十万……」
「十万！？和当初的资料相比，这数字也增加太多了吧！？」
室长发出干笑声。
己方的战力，就只有位于演唱会现场的冒险者，有没有数百人都很难说。
面对十万这超乎常理的数字，究竟谁有办法能够处理？
「完了……就是放眼日本的历史，今天也将会是最黑暗的一天……」
✽
「这里就是东京啤酒巨蛋啊。」
如今空的直播，同时观看人数已经即将超越两百万了。
因为在其他的实况主们隔岸观火之际，他成了最先抵达现场的实况主。
『好厉害……居然当机立断地决定出发了……』
『真不愧是空。』
『是我们的空呢。』
『爱你。』
『在其他实况主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发了，真了不起。』
『喊着不去的家伙也太多了w』
抵达演唱会会场的入口后，我便看到许多警官聚集于此。
在摩肩擦踵的人潮之中，警官们俐落地引导伤者，不让人们推挤的状况加剧。
『呜哇……这可真糟……』
『像是活地狱一样。』
『好惨……』
『人太多了吧～～！』
我似乎到得很早，从迷宫产生至今，只经过了十分钟。
「咦？空拍机就这样一路跟过来了吗？」
『只要网路还连得上，要跟到哪里都没问题。』
「果然厉害。」
能让咲夜待在安全的地方，我最放心。
由于是有好几万人规模的演唱会，所以雇了相当多的保全。这样的安排奏效，勉强架起了抵御魔物的防线。
并非实况主的冒险者们也在场，他们协助警方让市民避难，或是与魔物交战。
「用盾牌把魔物推回去！」
「可恶！数量太多了……！不如就用魔法扫荡它们……！」
「不行，别用魔法攻击！会波及到一般人的！」
「守住防线！现在要以避难为优先！」
指挥系统变得一团糟……看起来状况不见好转啊。
真没办法。现在就先打倒眼前的魔物吧。
我用双手摆出战斗架势。
以最小限度的动作，造出能在空中灵活动作的武器……
「第一术式展开……水命索。」
我用力蹬地，向前冲了出去。
目前看起来最危险的，是一名正在与蜥蜴人交战的警官。我闯进两者之间。
我纵身一跳，将绳索套上了蜥蜴人。
「唔！？」
「嘎嘎！？」
绳索缠上蜥蜴人，砍断了它的脖子。
「只、只用了一击……！？」
『这位警官运气真好w』
『走运的家伙。』
『居然用一招打败蜥蜴人w』
我将视线投向警官。
「您没事……吧？呃……」
「啊！上野空！」
我认识这名警官。
是我在营救大神莉香的前一天遇上的渡部警官。
『我说啊……小弟，你是高中生吧？你哪可能进得了下层啊？也不是那些厉害的实况主。』
他对我讲过的这些话依然历历在目。
我的心灵很容易受伤，所以一直忘不掉。
「那时候真的很抱歉！我居然怀疑你，说了很没礼貌的话！」
喔喔，结果一开口就是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道歉……
聊天室也纷纷问起了对方的来历，但我不知该不该说明，决定晚点再处理。
「我一直很想向你道歉！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不会……先别提那个了，渡部警官，现在状况如何？」
「也、也是啊。现在以疏散民众最为优先，战况还没有稳定下来。幸好在场有受到安西美穗邀请的冒险者和实况主们，但依然是如屡薄冰的状态……」
老实说，直接将魔物一扫而空最为省事……但这样会波及到民众。
既然如此，还是个别击破最为妥善吧。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咦？」
我「砰」地唤出人型纸片。
「巴尔，加强防线。接下来可别让任何一个人受伤了。」
「遵命。」
「呜喔……是真货……！真的将头目收为式神了……！」
『巴尔来啦——！！』
『比那位姓渡部的警官可靠一百倍～w』
别以为平安时代的阴阳师只擅长一对一的战斗喔。
我也曾与扑天盖地的魑魅魍魉交手过。
我要用最有效率……比任何人都快地终结这个状况。
我脱掉了外套。
「进一步提升循环咒力的效率好了……连续施放虽然会很累，但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了。」
我让在体内循环的咒力流经四肢百骸，加快循环的速度。
说是加速血流的运行或许更为精确。
我在体内加速咒力循环，强化身体。
那就上吧。
我用力地蹬地冲出。
扬起了一片沙尘。
「等、等一————好快！」
『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
『好——快！』
『好扯！』
『恐怖恐怖恐怖！』
『沙尘也太严重了www』
我就这样穿过人墙的缝隙，拉着手里的水命索前进。
那边也有人在打斗……
「唔！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叽嘎嘎～……！」
「借过一下。」
魔物的脑袋「砰」地炸飞出去。
「咦？嗄？呃？刚才是不是有人经过……？」
每当空展开移动，行经路径上的魔物就会被他击倒。
空拍机将魔物接连倒下的光景拍摄了下来。
『唉？这怎么回事！？』
『好扯……！』
『太强了吧！』
『等等，空刚刚才和头目打过一场对吧？』
『好神啊www』
『连空拍机都快跟不上了草。』
『好快！』
『是不是快到留下残影了？』
用绳索缠住敌人。
提升绳索的强度，弹开攻击。
加长绳索的长度。
将绳索连结在一起。
把绳索往回收起。
经过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
然而，却有二十只的魔物在这几秒内被他一个人解决。
看到这幅光景的观众——以及巨蛋内的冒险者们都不禁发出赞叹。
「太厉害了……」
「那是谁啊……」
「根本是不同次元的强度。」
「有人……来救我们了。」
『啥！？』
『魔物刚才是不是一被绳索碰到就被轰飞了！？』
『这小子光凭一己之力，就在扭转局面了……』
『好强啊www』
『好强——！』
『空果然是现代最强的人吧？』
『是我姊姊！您刚才救助的人是我姊姊！』
观众的数量进一步增加。
『因为冲上了趋势榜在网路上掀起热议，我才第一次来看台的，好厉害……』
『就算不是第一次来看也会被吓到。』
『真的有够扯……』
空抵达现场后，过了几分钟。
光是经过这点时间，演唱会会场就被魔物的尸体填满。
『这段影片好像也传到国外去了！』
『毕竟是在安西美穗的演唱会上迸出迷宫，这也是当然的。』
『就算没红到国外去，这也很厉害了吧！』
✽
东京啤酒巨蛋内部。
有探险深层资历的冒险者——榊原胜如今满头大汗。
「真受不了！美穗小姐最后还真是邀我参加了一场不得了的演场会啊！」
他手持大盾抵挡魔物的攻击，守护着市民。
他与大神莉香组成搭档，巧妙地诱导魔物聚在一起，并挥剑砍杀。
虽然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但有胜机灵地进行掩护，让莉香的行动容易起来。
「胜先生！」
「我来当肉盾！小莉香瞄准破绽进攻！」
「好的！」
胜已经超过三十岁了。
基本上，冒险者都是愈年轻愈强，也愈容易保持颠峰。
尽管如此，他之所以持续当一名冒险者，是为了筹钱治疗妹妹的疾病。
（哈哈！听到是迷宫实况主，我原本还有点小瞧她，想不到动作还挺俐落的嘛。这就是年轻的优势吗！）
胜其实很清楚。
自己的全盛期已经过了。
他是靠着迄今累积的经验，才有挑战深层的本钱。
（不过……数量会不会太多了！？这样或许撑不了多久……嗯？）
魔物原本几乎是源源不绝地涌来，此时胜却感到有些不对劲。
（数量好像……减少了……）
蓦地，他将视线投向大神莉香。
（难道是她歼灭了大多数的魔物？）
「噗呵！？」
远处似乎有物体弹飞了出去。
「嗯……？」
胜凝神眺望着。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关系，他最近开始看不清楚远处的物体。
大概是有人在那里交战吧……
（话说回来，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中层魔物——蜥蜴人出现在胜的面前。
「叽嘎！」
「————！糟糕！」
「伸长吧。」
蓝色的绳索缠住了蜥蜴人。
然后将它炸飞。
「您没事吧？」
「你、你是……？啊！等等，别回答我！」
「咦？」
胜按着紧蹙的眉头，试着想出对方的名字。
他已经是个大叔，记忆力变差了。
「我记得你，呃……对啦！是上野空对吧！」
「是没错……」
「你是来帮我们的吗！」
「是的。」
胜兴奋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少年时代。
「我一直很想和你见上一面啊～！我叫胜，深层的冒险者们都说，你说不定是年轻世代里面排名前五的顶尖强者呢～！」
他握住空的双手，激动地上下甩动着。
「啊呜哇呜啊哇。」
被上下甩动的空发出古怪的话语，胜则是露出笑容说道：
「哎呀，年轻真好啊。大叔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厉害喔。以前虽然没有什么直播APP，但当时那真的是强到不行……」
听到胜开始滔滔不绝，原本在后方受到保护的民众……以及大神莉香也察觉到——
「咦，空先生！？」
「啊！他就是小莉香提过的空！？」
大神莉香、安西美穗和许多人都聚在这里。
「他来救我们了……？不过，只靠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现在叱吒风云的上野空就是他吗……！」
「我第一次看到本人！」
「是那个傻孩子……！」
猜疑的声音、受到救助而安心的声音。
在众人的想法纠缠交错之际，空开口道：
「您还能战斗吗？」
「嗯，那是当然！」
「空先生！我也还能战斗！」
还能迎战的当然不止他们两人，虽说实力还比不上他们，但在场仍有许多冒险者。
空来时的路，如今又被魔物填满了。
不管打倒再多，魔物还是会从各处涌现。
「想在保护这么多人的状况下进行移动，似乎是不可能的事呢。」
「果、果然还是太困难了……我们光是守住入口就已经拼尽全力了，里面还有好几千人呢……」
莉香低声说道：
「我们没办法保护所有人……得做好有人丧命的觉悟才行。」
就现况而言，幸运的是，演唱会会场还没有出现死者。
但这也是因为在场的冒险者们都豁出性命奋战的关系。
不能让热爱安西美穗的同志们死在这里……所有人都下定了决心。
空交抱双臂，抵着下巴。
他看起来似乎在苦恼，发出沉吟。
「唔——……唔——……」
知晓这声沉吟的人们，随即为看到本尊而兴奋不已。
聊天室也同样沸腾了起来。
『来啦！』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沉吟了www』
『咦咦……』
『状况都这么绝望了，他还想做什么……？』
「我会拖住所有魔物的脚步，能请各位趁着这段期间移动吗？」
胜和莉香都为之错愕。
「……嗄？」
「……咦？」
『他在说什么啊……？』
『要压制这么多魔物……？』
『不不不不！』
『不，这办不到的吧……』
『绝对不可能w』
『就算空再厉害，恐怕也……』
胜的脸颊抽搐了几下。
「你、你打算用魔法吗……？」
「虽然不是魔法，但也差不多啦。」
「不、不行啊！不能施放魔法！要是波及到那些被压在瓦砾底下的人该怎么办……！」
「我不会波及到任何人的。」
「哪可能办到这种事……！就连深层冒险者都做不到啊！」
「啊哈哈，不会有事的。那我先走了。」
讲完这句话后，空便高高跃起。
「他……他真的打算一个人力挽狂澜……！？是认真的吗！？」
胜实在是无法相信。
然而，那名青年确实有着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
✽
空站在一座由瓦砾堆成的小山山顶。
仰头一看，此时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朵。
天空是这么地蔚蓝通透。
但只要往下一瞥，就会看到活生生的地狱。
魔物们正浩浩荡荡地进军着。
而空就位于魔物大军的中间。
举目所及的魔物身影，其数量想必有数千……甚至可能有数万。
「第三术式展开……式神。」
随着烟雾「砰」地冒出，格拉比特在空的正后方现身了。
「居、居然这么快就使唤我做事……你胆子可不小啊。」
「我想稍微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谁要听你命令……！」
「我会治好你的身体，还有，我会让你见识很厉害的东西。」
「唔……很厉害的东西……那么，也罢……」
格拉比特在与我交手后受了伤，至今尚未复原。
不过，就算他不帮忙，我也会治好他就是了。
格拉比特是求知若渴的个性，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和它相处了。
好……那就上吧。
「唏……」
调整呼吸。
加快心脏的跳动。
循环咒力。
用我的力量帮助人类。
「呼……」
我将提炼出来的咒力聚集于一处。
以双手结出手印。
『手印和之前是不是不太一样？』
『和刚才的不同……！』
『和格拉比特对决时是用单手结印！』
『这次是双手！？』
『好扯！』
刚才，那位叫胜的先生……还有莉香小姐和观众们都试着劝我。
『办不到的。』
『一个人是不可能拖住它们的。』
『这哪有可能办到！』
『绝对办不到的！』
能不能办到，我心里有数。
如果被讲一句办不到就说『这样啊』然后乖乖退下，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正是成功施展了没人看好的转生术，才会从平安时代转生到现代。
才能以上野空的身分站在此地。
就算是不可能的事，在没挑战之前都不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精神。
我聚精会神地用双手结印。
我是一名帮助人们的阴阳师。
「第四术式展开……」
✽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安静了下来。
人们都看到了。
就只有空的周遭像是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覆住。
「第四术式展开……」
那是原本看不见的咒力凝缩至可视的浓烈咒力。
「真命操作。」
胜和莉香等人都吃了一惊。
「唔！？」
「————！！」
（空先生的氛围变了……！不是平常那种和善的样子！）
（喂喂喂……！这压力也太强了吧……！！他真的只是个青年吗！？）
人们的全身上下都迸出鸡皮疙瘩。
他们凭借着直觉明白。
空比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所有魔物都还要强大。
光是他一个人，就具备了足以颠覆局面的力量。
格拉比特思索着。
（难不成，难不成这小子！是要施放我的魔法吗！？等、等等！我是消耗魔力才能施放魔法的！若是换成咒力的话……我可完全预料不到会使出什么样的东西啊……！！）
施法的媒介换成了功率完全不同的力量。
举例来说，就算同为电流，交流电制品也不能以直流电启动。毕竟两者的性质不同，无法产生交集。然而，若能用直流电运作的话呢？若成功的话又会如何？魔法只能透过魔力来控制。这是不可能的尝试。
不过，第四术式便是能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这是所谓的移魂之术。
将灵魂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上头——一般来说，这是用来解除诅咒，或是转移付丧神的术式。
这能与式神共享意识，增幅式神拥有的能力，并由自身操控。
这便是真命操作。
一刹那的寂静过后。
「咒重丧失（Gravity）。」
咻……————砰磅！！
极为剧烈的重力只锁定了魔物发起袭击。
人们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嗯？有几只逃掉了……喂，格拉比特，你要好好控制啊。我要生气啰。」
空的声音响彻四周。
「空！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将庞大的力量传输过来的关系！这早已超出我能承受的上限了……！」
「我不是有帮忙一起控制吗？」
格拉比特冒出冷汗。
（混蛋！这小子真的控制着比我还要多上好几倍的范围……！没办法回嘴……！岂能输给他！）
它用重力精确地抓住了原先逃掉的漏网之鱼。
『奇怪，魔物的动作是不是停了？』
『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扯的事……』
『他做了什么？我看不太懂。』
「发生什么事了……」
「魔物的动作停下来了……？」
「是、是不是这一带的魔物全都被他控制住了……？」
『啥啊啊啊！？』
『真假！？』
『他用了格拉比特先前用过的重力魔法！』
『好扯w』
『应该是空增幅了格拉比特的能力吧！？』
「开、开玩笑的吧……！？他知道这里占地有多广吗！？」
「魔物有好几千只啊……！？」
「太强了……」
成功施放招式的空并没有听到群众的声音，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他在笑……」
看在他人眼里，这恐怕是一种疯狂的表现吧。
但对本人来说……他只是单纯地感到开心罢了。
魔法和咒力不同。如果差异出在功率上头，那只需调整即可。
魔法的效果虽然略有变化，但本质没有改变。
换句话说，他甚至能驱使不属于阴阳师的力量……也就是魔法。
这当然会让他喜不自胜了。
「那、那个～！胜先生～！请快点把大家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喔、喔喔！」
只凭一个人就扭转了战局。
这就是阴阳师——上野空的本事。
✽
嗯，看来这一带的人们都能顺利获救了。
我稍微瞥了一眼，人潮似乎都集中在这边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在放心之余，向咲夜联络。
「咲夜，你能操控空拍机为大家带路吗？用空拍机比较安全。」
「『我知道了。现在比起拍摄，还是协助撤离比较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拍摄我的一举一动——咲夜也很明白这一点。
虽说这可能违反了实况主的活动宗旨，但我觉得这世上不可能存在比人命还优先的镜头，也不可以存在。
「『空，你打算怎么做？』」
「我清掉一些魔物之后就会赶过去。」
「『知道了。这边就交给我吧。』」
空拍机开始引导人们进行疏散。
从咲夜的反应来看，交给她应该没问题吧。
那边还有大神莉香和胜先生在场。
胜先生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能保住这么多人的性命，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就算到这个时代，还是有强者的存在了。
协助我发动第四术式的格拉比特，看起来已是相当疲惫的样子。
「格拉比特，你还能战斗吗？」
「唔！？你、你又打算做什么了！」
「唔……我是想歼灭这些魔物啦。毕竟到头来，也只绊住了它们的脚步而已。」
从瓦砾堆往下看，依然能看到无数的魔物。
我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它们撒野，加入避难的行列。
要是让它们窜出会场的话，想必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吧。
「要、要打倒那么多的数量……？光是绊住它们，我们不是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吗……？」
「那是因为有民众在场的关系啦。不过，既然都已经疏散完毕，会场也已经毁了，就不用在乎损害了。」
换句话说，现在放手攻击魔物也不要紧了。
迄今为止都是在受到限制的状态下交战。
「格拉比特，你应该累了吧？你接下来在旁边看就好。」
「唔！我、我才没有累！我还能继续战斗！」
「是吗？那就麻烦你支援了。」
在说出口后，格拉比特露出稍微有些后悔的表情。
空用手指比出手枪般的姿势。
指尖对准了无数的魔物。
散居各处、被重力魔法束缚的魔物们朝我看了过来。
我似乎已经吸引了它们的仇恨。
嗯，既然这样的话，就用那招吧。这下子也能轻松解决。
「第六术式展开……」
在我身后旁观的格拉比特吃了一惊。
「————！？」
很久没用这个术式了，我也不禁兴奋了起来。
如果是这点程度的数量……我一个人就能全数歼灭。
✽
避难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距离入口已经不远了。
「小莉香，谢谢你呀～如果只有大叔我一个人，可就忙不过来了。」
「胜先生，请别说自己是大叔了。因为您真的帮了很多忙呢。」
「咦，是这样吗？啊哈哈……谢谢你的称赞。不过，我还真的在空小弟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呢。」
「也是呢……要是没有空先生在场，也不晓得现在会变成什么状况……」
「咦，空小弟人呢？」
「说起来，我没看到他呢。」
这时，和两人一起在前方开路的空拍机传来了说话声。
「『空说他会在打倒一些魔物之后再过来。』」
「咦！？他还在战斗吗！？」
「不过，应该不需要担心空先生才是……」
莉香和胜苦恼了一会儿，不知是否该返回战场。
就在这一瞬间，巨蛋内部炸出一阵巨响。
轰————！！
这让他们回头看去。
「「————！！」」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好惊人的爆炸声……！）
两人都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地戒备之际，一道轻快的嗓音传了过来。
「嘿、嘿、嘿。」
只见空正灵巧地蹬着瓦砾跳了过来。
「啊，追上你们了。」
在那之后，空便负责警戒后方的状况。
虽然有人受伤，但无人丧命。
这起事件被称为安西美穗的奇迹，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
而为了讨伐剩余的魔物，深层冒险者们组成了讨伐队……结果目击了令人惊愕的光景。
存活的魔物几乎所剩无几，而绝大部分的魔物早已化为灰烬。
其数量甚至达到数万。由于无法从痕迹推断是由谁所为，在深层冒险者们之间传出『似乎有不妙的家伙出手过』这样的谣言。
这件事也在网路上形成了传闻，也有人认为是空所为……但最后还是得出『都已经在直播时使出那么惊人的攻击，不可能再有所超越了』这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