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误解与监护人
黄金周结束后的学校，下课时间。
「红月同学？喂～？」
「咦？啊啊，杉崎同学？」
「什么『杉崎同学？』啦，你怎么一早就在发呆啊？」
在教室跟史郎搭话的是前座的杉崎同学。她是同班的女孩子，两人说上话的契机是彼此坐在附近。
话虽如此，不论是谁她都能轻松地与之交谈，所以史郎仅仅是她多不胜数的聊天对象之一。
「红月同学黄金周时有去哪里玩吗？」
「呃，嗯，跟朋友在附近玩吧。杉崎同学呢？」
「我也差不多吧……要是有个帅气的男友陪我去旅行就好了～」
「杉崎同学应该非常受欢迎吧，毕竟你很可爱啊。」
「红月同学说话总是直白呢。难道是……喜欢上我了？这该怎么办呢～？」
「没没没没有啦！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失措的史郎，杉崎同学放声大笑……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随后露出贼笑。
「哎呀哎呀，红月同学？莫非你在黄金周时，登上了大人的阶梯？」
「咦？」
「你的脖子上有吻痕喔。」
「…………唔！」
史郎一下子红透了脸。那是先前让泰特拉吸血时留下的痕迹。
「不、不不不不是啦！这是……没错！是虫咬的！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调侃一下，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否认吧？」
面对史郎出乎意料的反应，杉崎同学唯有报以苦笑。
史郎脸色微红，轻轻摩擦脖颈。
最近他成天想着泰特拉的事。
相遇时的冷漠面容，抚摸猫咪时的满足笑靥，在人群中露出的不安表情，吸血时的恍惚神色，一起玩耍时的高兴模样。
这些令史郎心头一紧。光是想起这一幕幕回忆，他便感到无比幸福。
（……这个果然是那么一回事吧……）
说实话，史郎对恋爱一窍不通。即使如此，他仍知道自己把泰特拉当作异性看待。
（但是……会造成她的困扰……）
这几天史郎仅听泰特拉提过一点自己的事，尽管无法断定，不过他猜测泰特拉或许是一位贵族公主。
史郎曾在漫画里看过，贵族阶级对于恋爱似乎有诸多限制，他担心自己这种平民喜欢上泰特拉，会造成对方的麻烦。
然而史郎却时不时就会想起泰特拉，这使他烦闷不已。
「……杉崎同学。」
「嗯？怎么了？」
「就是那个……杉崎同学有谈过恋爱吗？」
一听到史郎这么问，杉崎同学立刻双眼发亮。
「咦？什么什么？该不会真的是那样吧？哎呀──真是不能小看红月同学啊～♪唉唉，告诉我嘛！我最喜欢听恋爱故事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单纯好奇而已！」
杉崎同学问东问西，史郎忽然一阵羞赧，急忙蒙混过去。
史郎今天就是如此度过学校时光。
放学后，史郎从超市走回家时，特意绕到以往与泰特拉约好的集合地点。
周围一片昏暗，寂静无声。
「……果然不在呢。」
史郎环视四周，然而未见泰特拉的身影。
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说出「因为要开学了，所以等放假再一起玩吧」的人是自己。
直到太阳西下，史郎才会与泰特拉会合，导致两人解散时定然是深夜。若长期这样下去，势必会影响到学业成绩，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下如此决定。
史郎抱着些微的期待来到这里，他认为泰特拉兴许会在此处等候。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他低下头如此心想，而就在这时──
路灯洒下的光芒在史郎的脚边照出一道人影──那道影子，有着如蝙蝠般的翅膀。
「泰特拉小姐！」
史郎猛然抬头，发现眼前的不是泰特拉，而是一位蓝发，身穿女仆装的漂亮姊姊。
身材高挑，体态匀称，虽穿着女仆装这般奇装异服，却极其合衬。
那位女仆瞪向史郎，旋即眯起眼。
「……您方才说了『泰特拉小姐』吧？那您就是『红月史郎』没错吧？」
女仆姊姊勾起微笑。但不知为何，史郎看见这抹笑容，吓得冷汗直流。
「是、是我……」
「我名为梅露，是侍奉泰特拉大人的女仆。恕我唐突，能否劳烦您移驾到寒舍？」
自称梅露的女性脸上挂着笑，可眼里没有笑意。
史郎的本能不断敲响警钟，告诫他此刻处境凶险。自在山林里撞见巨熊以来，生命从未面临如此巨大的威胁。
「呃，那个──我、我还有事要忙！」
史郎拔腿就跑，梅露则直接从史郎的背后一把抱住，用手帕盖住他的口鼻。
「唔呃──！」
史郎闻到手帕上的药物异味，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意识逐渐模糊。
「您想逃跑……也就是说，如我所料吧……？哈哈，呵哈哈哈哈……」
失去意识前，史郎听见了梅露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
史郎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像是地下室的空间。
周遭昏暗，混凝土墙和地板增添了些许寒意。史郎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封上布条，双手也被反绑在椅后。
「啊啊，您醒了吗？早安，史郎大人，您还好吗？」
史郎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自称梅露的女性近在眼前，手上拿着一条仅会在漫画中出现，十分坚韧的鞭子。
「唔、唔呃……？」
「您是指这条鞭子吗？我觉得它说不定会派上用场才特意准备的，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便没有它出场的机会，请您无须担心。」
梅露用鞭子抽打地面，发出宛如气球爆裂般「啪！」的一声，让史郎不禁发出短促的悲鸣。
「请您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别说多余的话，明白吧？」
史郎赶忙点头同意。虽然这个场面无比滑稽，可是梅露的神情相当严肃。
「首先我想再次确认，您的姓名为『红月史郎』，没错吧？」
「唔、唔呃。」
史郎频频点头示意。
「史郎大人前几日与泰特拉大小姐在街上相遇，且成为朋友了吧？」
「唔呃。」
「然后……您利用花言巧语玩弄大小姐的心，将她带去摩铁了吧？」
史郎顿时茫然，没有反应过来。
但马上理解了梅露话中的意思。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你们进去里面了吧……？玷污我的大小姐了吧……？把我从婴儿时期细心呵护、精心照料的大小姐……哈哈，呵哈哈……」
她似是将沉默当作默认，目光逐渐黯淡，双眸愈发空洞。
随后梅露戴上塑胶手套，她看向史郎的眼神，彷佛在看一只养猪场里的猪。
「唔呃……！唔呃──！」
「啊啊……请您放心。这里终归是人类的国家，哪怕您再怎么非礼我珍爱的大小姐，也不会取您性命的。不过……」
语毕，梅露便把手套拉紧。
「我会掐碎您胯下的东西，让您这辈子再也没办法非礼大小姐。」
「唔呃────呜呜呜！」
两眼失神的梅露缓缓逼近，开始解开史郎的皮带。
史郎使劲摇头晃脑，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绳子却捆得相当牢固，一时无法脱身……就在此时──
「梅露──？你在哪里──？泰特拉想问你工作的事……」
喀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泰特拉突然从门缝探出脑袋往房内窥看。
「…………咦？」
映入泰特拉眼帘的，是恰好想脱下史郎长裤的梅露。
「啊──……那个，对不起。抱歉打扰你的雅兴……」
「唔呃──！」
「……史郎？等、等等梅露！你在做什么？」
「大小姐，请您不要阻止我。我正要给这个玩弄大小姐的混帐降下天罚。」
「什、什么玩弄？史郎只是跟泰特拉一起玩，一起去旅馆里休息而已喔？」
「唔呃────！（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容易招致误解啊！）」
泰特拉的话语使梅露的眼神更加涣散。
泰特拉则是陷入慌乱，眼前的状况让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请你好好说明清楚！」
「那当然是因为这个男人把大小姐带去摩铁，澈底玩弄了一番。」
「……嗯？摩铁是什么？」
梅露闻言便停下手边的动作。她终于发现彼此鸡同鸭讲。
「大小姐，您难道没有注意到，您与这个人类一同住进了摩铁吗？」
「嗯？可是我们进去的旅馆的看板上写着MOTEL耶？」
说个题外话，其实未必会特地写明用途。因此若有休息需求，千万不要搞错了。
「……顺带一提，请问大小姐知道摩铁是什么地方吗？」
「嗯？是什么地方？」
「…………」
泰特拉的回答让梅露哑口无言。梅露清清喉咙「大小姐，恕我失礼，请您把耳朵借给我」旋即将脸凑近泰特拉的耳边。
「那么听好了大小姐，摩铁主要的用途乃是…………做………………或………………所以………………」
「咦……？唔咦……？」
泰特拉听完梅露的说明，脸瞬间红得像是要冒出热气。
「因此当我得知大小姐跟这个人类住进摩铁时，还以为您被他做了那种……」
「才才才才不会做啦！泰特拉怎么可能跟相遇不久的人……咦？等等？也就是说，看到我们进去那个旅馆的人，全都觉得泰特拉跟史郎要……呜喵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史郎大人，我不晓得大小姐承蒙了您的关照，真的非常抱歉。」
史郎与泰特拉向梅露粗略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三人随即从地下室移步至客厅。一抵达客厅，梅露便在道歉的同时低下头，跪在地上。
「快、快起来吧，毕竟误会都解开了。」
「可、可是史郎也有错！如果泰特拉知道那里是做那种事情的地方，泰特拉怎么可能还会进去……」
「我本来是想阻止你的！虽然本来想阻止你，但你用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撒娇哀求着我，我只好……」
「呀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你非得说成这样啊啊啊啊！你要是这么说，不就好像泰特拉想跟史郎……呜喵啊啊啊啊！」
泰特拉羞红着脸，一把揪住史郎的衣领，用力前后摇晃。
而梅露则跪在一旁，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大小姐竟然会亲近人类……）
极度厌恶人类的泰特拉，居然正自在地跟史郎聊天。
只是与其说是在聊天，不如说是在吵架，硬要说的话，或许更像在互相打闹。至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十分亲密。
（不过这位少年看起来的确和善可亲，愈是警戒，反而愈显得自己有多傻……）
梅露仔细观察史郎的样子时……往昔的记忆猛然浮现脑海。
泰特拉小时候曾与一位人类男孩关系很好。
那位男孩同样是黑发，虽然年幼，却也如史郎依样温柔敦厚。
（原来大小姐喜欢这种类型吗？）
归根结柢，梅露是因为深信其主已然失贞，才没注意到史郎其实相当温和，人畜无害。她现在认为史郎跟强势的泰特拉相性不差。
加上史郎的血是泰特拉认证的珍馐……
（……真是意料之外的好运呢。）
梅露回忆着最近泰特拉的模样，便开始在脑中筹谋划策。
「咳咳。大小姐，我有些事想跟您确认，请问史郎的血有那么美味吗？」
「咦？……是啊。嗯──」
「举例来说，若是跟日本政府提供的捐血袋比较呢？」
「拿那种东西来跟史郎比，对史郎也太失礼了。要让泰特拉喝的血，最少得是年轻处女的血，并禁食大蒜一个月。」
「那跟大小姐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喝的血液相比呢？那是专为贵族打造的血液，经过各个阶段的严格把关，品质无可挑剔。」
「……坦白说，连那种血液都难以望其项背，简直无可比拟。」
「原来如此，这么美味吗……不过再这么下去，史郎大人美味的血液恐怕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嗯？什么意思？」
「请看这里。」
梅露不知为何装模作样地递出超市的袋子。
「那是什么？」
「史郎大人的随身物品。」
那是史郎被梅露掳走前，去超市购买的东西。尽管梅露的做法与诱拐无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仍把史郎的随身物品一并带走。
泰特拉疑惑地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然后发现了一杯（大蒜加满）杯面。
「史郎啊啊啊啊啊啊！」
泰特拉瞬间翻脸，伸手拎起史郎的衣领，吓得他两眼发直。
（插图011）
「史郎！泰特拉不是才夸你的血非常好喝吗！为什么还要吃那种东西啊啊啊啊！」
「咦？咦？那是因为今天特价很便宜……」
「很便宜？居然因为……这种理由……呜哇啊啊啊啊！」
泰特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史郎见状不由得一头雾水，梅露悄悄地向他说明：
「对于吸血鬼而言，拥有美味血液的人类比黄金的价值还高。若摄取了大蒜，会让吸血鬼长时间无法饮用此人的鲜血。史郎大人的行为，堪比人行走沙漠中，即将渴死之际，终于找到了绿洲，您却往里头倒满淤泥一般。」
「……难道史郎讨厌让泰特拉吸血吗？」
泰特拉抽着鼻子询问：
「在泰特拉的世界里，有一些人类会为了不让吸血鬼吸血，而特意去吃大蒜。难道史郎也是因为这样才……呼呜……」
「不、不是啦！我、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事！对不起，泰特拉小姐，我会跟你道歉的，别哭了，好吗？」
「不过久而久之，史郎大人的血液品质必然会劣化。」
梅露趁机补上一句，并陆续取出超商袋子里的东西。
其中包含从超市买的便当、小菜、罐头、即时食品。
「看起来营养相当不均衡。恕我直言，如果继续食用这些东西，只怕难以维持血液的品质。」
「史郎的血会变难喝吗？」
「若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如此。」
「那、那可不行！史郎！你得多吃点更有营养的东西！」
「就、就算你突然这么说……」
泰特拉的恳求令史郎深感困扰。
纵然史郎知道自己有点偏食，但也无法立刻做出改变，甚至是吃对身体更好的食物。
由于史郎独居，自炊的开支不仅远比想像中更高，还需耗费很多时间。
事实上，经济不甚宽裕的史郎想过打工贴补家用。因此要求他考虑每顿饭的营养均衡……实在太不切实际了。
梅露顿时两眼放光，似乎看穿了史郎的内心。
「那么，史郎大人，我有一个提案，请问您要不要成为大小姐的宠物呢？」
「「咦？」」
史郎与泰特拉同时大叫一声。
「宠物是指，那个宠物？」
「是的。这个世界的人类也许不太清楚，我们吸血鬼会将中意的人类当作家畜……咳咳，当作宠物，这种事在异世界早已司空见惯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家畜？」
虽然史郎有许多在意的地方，不过梅露仍为他简单介绍吸血鬼的习性。
异世界的粮食与环境问题，比这个世界恶劣许多，即使发现拥有美味血液的人类，其血液品质通常也会迅速劣化。
因此吸血鬼会将合乎心意的人类视作宠物带回家，为了不让其血液品质劣化，吸血鬼会对人类疼爱有加……这种嗜好已深植于贵族生活之中。
吸血鬼既能喝到美味的鲜血，人类的食衣住又能受到保障，岂不是双赢吗？可纵使梅露这么说……
「但、但是宠物实在有点……」
「就、就是说嘛。何况就算他的血液有多好喝，让男性住在家里也太……」
「大小姐何出此言？我认为对双方都非常有利。」
梅露说完，先转头看向泰特拉。
「首先是大小姐，您不是总是抱怨捐血袋的血吗？而且还说『想用牙齿刺进人类的皮肤吸血』。」
「这个嘛，嗯……」
「只要让史郎大人当您的宠物，您就能每天喝到史郎的血喔？您也说过他的血液很美味吧？」
「呜……」
泰特拉的眼神开始游移。
梅露察觉到泰特拉内心的动摇，诱惑似的低语：
「请您想像一下，您用牙齿刺进史郎大人的脖颈，一口一口喝下涓涓流出的鲜血，血液顺着喉咙滑入胃里的样子。假如您把史郎大人当成宠物饲养，如此一来，您每天想喝血时，随时都能喝到史郎大人美味的血液喔？」
「呜……啊呜……每天都能……喝到史郎的血……？」
「再者……纵然史郎大人的饮食习惯十分不健康，但他的血液却美味到令您悸动不已吧？那么……若是将史郎大人留在宅邸，为他打造完美的健康体态……？」
「史郎的血……会变得更好喝……？」
泰特拉的视线在梅露与史郎之间来回打转。
「真、真拿你没办法！如果史郎说你无论如何都想当泰特拉的宠物，那、那么也不是不行喔？」
泰特拉用饱含期待的目光不时偷看史郎。梅露则微笑着望向他。
「大小姐是这么说的，请问史郎大人意下如何呢？」
「唔、唔唔嗯……」
「如我方才所说，史郎大人同样有相当大的好处喔？」
梅露说完这句话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史郎不免觉得那副模样宛如在诱惑人类的恶魔。
「恕我冒昧，史郎大人的生活看起来似乎并不富裕。假设您成为大小姐的宠物，不仅能提供您食衣住，若您希望，也会给您零用钱。这下便不会为钱所困了吧？」
「呜呃……」
老实说，史郎的家境并不优渥。而且在黄金周时，天天都和泰特拉一起出去玩，零用钱快见底了。对他而言，这个条件更是场及时雨。
「但、但是宠物还是有点……」
「假如您很在意『宠物』这种说法，不妨换个角度想，将其视为『打工换宿』怎么样？您为大小姐提供血液来换取舒适的生活，满足您食衣住的需求，以及零用钱。如此一来就没有问题了吧？」
「或许是这样没错……」
「要是您心中还留有芥蒂，我也能分配一些负责照顾大小姐的工作给您。毕竟我平时非常忙碌，有个与大小姐年龄相近的人服侍在旁，应该能在各方面帮助到她。当然，该有的报酬肯定不会少。」
「唔、唔唔嗯……」
史郎的目光飘忽起来。梅露识破他心里的犹豫，不慌不忙打出最后的底牌。
梅露把嘴唇悄悄凑到史郎耳边。
「倘若在我们家工作，您每天都能见到大小姐喔？史郎大人？」
细语刚落，登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咦？等……咦？」
「呵呵，从您刚才的反应来看，我有了十足把握。史郎大人，您喜欢大小姐吧？」
「不、不是那个这个！」
史郎的脸颊顷刻转红。梅露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
「只要在我们家工作，您自然会和大小姐同住一个屋檐下。与大小姐朝夕相处的话，说不定大小姐也会萌生出某种特别的情愫喔？」
一听见梅露的话语，史郎便不由自主想像起与泰特拉同居的画面，强烈动摇他的心。
「可、可是，梅露没关系吗？我住进宅邸却别有用心。」
「大小姐的幸福是我的第一考量。如果史郎大人想非礼大小姐，我定然会杀了您。否则我不会过度干涉。」
梅露趁势继续说道：
「请想像一下，刚起床时睡眼惺忪的大小姐……吃饱后满脸幸福的大小姐……刚洗好澡热呼呼的大小姐……您想一睹大小姐各种可爱的身姿吗？很想看吧？……全、都、看、得、到、喔？在我们家工作的话，每天都能看到大小姐可爱的模样……」
梅露这番言论蛊惑着史郎的心神，让史郎情不自禁地想像起各式各样的泰特拉。史郎霎时脸红如沸，头顶都冒出了热气。
梅露见状莞尔一笑。
「您这是同意了吧？」
梅露询问的时机近乎完美……令史郎不自觉点头答应。